“你别不说话,你跟我说说话。”
易缙压着颤抖说:“很可笑对不对,我居然这么没用,怕黑怕成这样。”
“我早就知道你怕黑。”
“我不仅怕黑。”易缙的声线很不稳,“我还害怕很多很多东西。”
“我并不强大,我是个胆小鬼。”
“你笑吧。”
宁遥摸了摸他的后颈,说:“我有什么好笑的。你比我还勇敢。你敢重新生活,我根本没那个勇气和决心。”
易缙闭了闭眼,他将宁遥抱得很紧,鼻尖嗅着他的气息,沉默了很久。
“易缙,你跟我说说话,我怕你晕过去。”宁遥说。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嗯?”
“我为什么这么怕那些东西。”
“想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还是你根本不想知道,只是害怕我晕过去,想哄我说话。”易缙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
宁遥动了动脑袋,抬起脸看他,认真道:“我真的想知道。我不会嘲笑你的。”
易缙凝望着他的眼睛,宁遥的眼睛很漂亮,他很认真,眸光很明亮,比他手里的光还明亮。
“你愿意说吗?”宁遥问。
易缙垂下眼睫,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深呼吸了一口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条疯狗。”
宁遥愕然。
(修)
“但在疯之前,我还是一条听话的好狗。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全世界的父母都和他们一样,会这么苛刻严格地要求他们的儿女,就像在训狗。
“我不记得从几岁开始,只知道我记事起,他们就以极为苛刻挑剔的要求来要求我和姐姐。
“从吃饭要嚼几口才能咽,睡觉要用什么姿势,穿鞋时弓腰的角度姿势,看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眼神和表情,微笑的弧度,到每天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发型,交什么朋友,和朋友说什么话再到学什么专业和特长,从事什么工作,和什么人合作等等,都有特定的精细要求。
“他们监控着我们人生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角度,一旦偏移了一点点,就要受到惩罚。
“你猜他们是怎么惩罚我和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