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你这么说……”向茗第一次一向寡言的儿子说这么多花,不止是她,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第一次见到他把心剥开给他们看。
柳同州抬眸看着父母和爷爷奶奶,无奈轻笑喟叹,“我这个家让她不开心,我会尊重她的意愿和她离婚。”
“同州,我们之前是想让你们离婚,是觉得你们好像没什么感情,还分房……”柳老太太试图解释。
柳同州打断她的话,继续说:“离婚后,我会申请长留国外,亦不会再结婚,我不想另一半受到你们这样的轻视,更不想繁衍下一代,让下一代过我这样的人生。”
“同州,你在胡说什么!”向茗和柳老太太听到他的话,几乎是歇斯底里。
“你们把我养到这么大,很辛苦,花费了无数精力和心血。”柳同州摇头,看向父亲,“抱歉,你们的期望我做不到。”
“同州……”向星燃的父亲和母亲十分震惊。
柳同州这样理智谨慎,不管对待什么都认真严格的人,不可能会把婚姻当儿戏。
他做好决定的事情,不可能是儿戏和糊弄,更不会是让父母退让的借口。
顽固的人,也不可能因为他人几句话就动摇。
“随便你!”柳父果然是油盐不进,愤怒地扔下三个字,转身上楼。
“同州,你先陪栩栩回医院,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好不好。离婚这种事,不能这么草率决定,栩栩……”着急是柳老太太,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这个孙子是什么脾性。
向茗红了眼,歇斯底里吼道:“我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大,到现在还不如一个你认识几年的女人是不是?柳同州,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还拿什么以后都不结婚威胁我!”
看着母亲的反应,柳同州苦笑一声,没作辩解。
“好了!孩子大了,想做什么由他去吧。”一直没说话的柳老爷子说,他语气不怒自威,听不出情绪。
“姐姐,你冷静一点。”向星燃的父母架住向茗,难不成真要弄得一个鸡犬不宁,断掉母子之间的关系。
柳同州没再说话,悲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奶奶和母亲,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真的是想把他往死里逼啊。”柳同州离开后,向星燃看着姑母,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幸好我没有姑父姑母这样的父母,没有生在你们这样的家庭,我抗压能力不好,不然估计自杀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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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燃,大过年的你说些什么浑话。”柳老太太打断她的话。
“说的实话,你们不愿意听罢了。表哥这样,你们都有责任。”向星燃有些为表哥鸣不平,“你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你们只在乎他能不能给你们争面子,能不能在你们那群虚荣自私自大的朋友面前给你们争口气。”
“星燃,你少说两句。”向母怕女儿越说越多,还是在别人家里,到时候亲戚之间那点情面都没有了。
“我不说就是,反正叫不醒装睡的人,表哥初中时差点自杀的事情,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轻飘飘地说一句抗压能力差,骂懦弱。”向星燃又说了一长串,才闭嘴。
“你说什么,什么自杀?”向茗一把抓住向星燃问。
“没什么,我不说了。”向星燃别开脸。
“阿茗,你别听星燃说那些。”向茗的父亲看着自家姐姐,“但是你们真的不应该同州太大的压力,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没必要一辈子都围着孩子的世界转。你看星燃我们都不怎么管她,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为自己所有的行为负责。”
“就是啊,我们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孩子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过好我们自己就行。”向星燃的母亲也试图劝说向茗别那么固执地去插手孩子之间的事。
他们也是从小看着柳同州长大,柳同州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们也很清楚。
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认为是两个孩子的问题。
“没关系,等表哥以后在国外不愿意回来,你们也就管不到他了。”气不过的向星燃插了一句嘴。
“星燃!”向母用力拽了自家女儿一把,生怕她等下说出更不好听的化。
向茗看着向星燃愣了几秒,神情闪烁变换了好几个,没说什么,柳老太太唉声叹气,看向一直没说过话的柳老爷子,似乎是想让他想办法劝一劝柳同州。
柳同州走出家里的别墅时,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依旧无助踌躇,不敢去面对此刻的乔栩。
今年江城的冬天没怎么见到过太阳,和他的人生一样,一直阴沉沉的,充满各种压抑的颜色,乔栩的出现是短暂的一缕阳光,现在这一缕阳光即将被这乌云遮盖。
许多事情乔栩都不记得,可却一直印在他的脑海里。
那年夏天,她把他认成邵岩时,发现是认错后,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没过一会儿,就凑近盯着他看了许久,笑盈盈地说:“你背影和我小舅舅好像,嗯……好像也比以前更帅了,长得真好看。”
柳同州其实对美丑没什么概念,在听到乔栩这句话夸奖之前,他也并不认为自己长得好看,准确地说,不知道自己这个长相是属于好看的。
唯一能让他觉得差别的,大概是发小柏正雅和别人确实有些不同,柏正雅长得很精致,很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他想一个人保持干净整洁在感官上给人的感觉就很不错,美丑好像也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