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再满上,他抬手挡了挡,随后跟着把杯倒扣:
“我歇了,你们继续。”
一般来讲喝上头的人大多收不住,但肖厌说停就停,动作不带半点犹豫。
姜晚橘看一眼,那点无名火悠悠消下去。
她轻声:“肖老板怎么不嗨了。”
肖厌微醺里揶揄低低回:“怕老板娘生气。”
姜晚橘嗤一声,懒得搭理他的胡话。
之后他再没碰酒杯。
先前游刃有余的肖厌肉眼可见地把收敛的冷意放在面上,像是演戏演一半突然开摆。
时间差不多,姜晚橘不怎么想待下去。起身往外透气,肖厌望一眼,起身跟在了后头。
霍成文这会儿早已经玩嗨,压根没注意离场的两人。
姜晚橘不熟这里,肖厌领她出去,顺带结了账。
她跟在他身边:“怨种吗你。”
肖厌:“懒得等a。”
他身上不是名牌,跟富家子弟攀比不来,但骨子里傲,酒精做陪,也算青春里一次保护自己可笑尊严的冲动消费。
里面玩着的几个是之后才发现他们走了没回来。
戒指男刚嘲一句“别是赖账跑了”,下秒就被告知人把账买了。
他抹把脸,抬手搭霍成文肩膀:
“肖厌确实硬气,当你妹夫,我都替他憋屈。”
霍成文:“他妈爬吧。”
肖厌跟姜晚橘离开场子走在夜风里。
姜晚橘犹豫会儿,还是念了一句:“那里挺贵的,看来之前赚到大钱了。”
肖厌望她一眼,思绪短暂地飘远,随后又收回:
“算是。”
她趁着他醉意深,追问下去:
“干什么去了。”
肖厌不藏不掖,坦诚开口:
“断父子关系,拿该拿的钱。”
不出意外这笔钱叫做迟到的抚养费。
他语气平常,无波无澜无起伏,简简单单一句话,概括消失不见的几个月。
如何过去,住在哪里,怎么找,怎么要,有没有被冷眼叱骂,姜晚橘一概不知,寥寥几字里读不出他的经历和情绪。
姜晚橘没再继续问,步子往前时忽而发现身边人不见踪影。
她回头,肖厌正半倚在树边,碎发遮眼,约莫是酒劲上来不舒服。
姜晚橘往回走,站定他身边:
“没事吧,还能走吗。”
肖厌没说话。
“肖厌?”
他声音低低:“没事。我缓缓。”
肖厌停了没多久,又站直身往前,看不出太大异样,只是步子走得慢了些。
两人坐车回去,肖厌一路上都没出声。
接近凌晨的出租车上在放电台广播,带着一些刺拉拉的电流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