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大山,到底什么情况,吃了饭再回啊!”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莫大山一边回答一边小跑出门,转眼便没了影,徒留满娘与张春花面面相觑,心里如同被万千蚂蚁细细啃咬,好奇的不得了,却苦于找不到八卦的源头,只得闷头继续做饭。
……
石柱村。
莫大山从方家出来便抑制不住在原地蹦了一下,只瞬间功夫,他就反应过来,觉得这样的举动不符合自己的形象,忙收敛控制,不让自己的兴奋表现得太明显。
可喜事临门,哪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若非理智尚在,晓得事情没完全定下之前,不能说出去,他巴不得现在就跟全村人分享。
“大山,打哪回?”
“山上回。”
一路上,莫大山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遇到村人打招呼也只是随口应付,步履匆匆而过,生怕自己多说一句便忍不住透露些不该说的话,坏自己好事。
“哎,别走那么快啊!你上回不是说要租我家的山头吗?”
“我今儿有事,改天再找你谈。”
说话间,人已走了老远。
“什么事急哄哄的,话都说不全,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狗撵嘞!”
村人摇摇头,嘀咕两句也走了。
莫大山一路快步,愣是忍着进了家门才大笑,把正在喂鸡的秀桃吓了一大跳,鸡笼里面的鸡也被惊得扑棱翅膀,咯嗒咯嗒叫一通,场面一度失控。
“哥,你发癫啊?”
莫秀桃不满地瞪了自家哥哥一眼,轻拍胸膛缓和激烈跳动的心,没好气道:“一惊一乍的,鸡都被你吓傻不知道吃东西,咯咯咯……来吃东西了,咯咯咯……”
提亲前夕
“哎,你先别忙活了,听我说。”
莫大山迫不及待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悦,见秀桃不理他,忙伸手去拉她,“鸡晚点喂不行吗?也不会饿死,你先听我说,正事要紧。”
“不行!”
秀桃故意唱反调,嘴上没一句好话,但手下的动作还是停下来了,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憋什么屁”的模样,等着莫大山的下文。
“成了。”
莫大山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小声说一句,秀桃还没反应过来,他自个就在那傻乐了。
“啥?”
“我说成了,你哥的终身大事成了,你很快就能有嫂子了。”
莫大山挺了挺胸膛,很是自得,明明长着一张看起来还算聪明的俊脸,却时常露出不符合长相的憨气,秀桃顿觉没眼看,一声不吭又开始喂起鸡来。
“你咋不说话?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秀桃喃喃,心里有点乱但是又不明白为何会这样,“那边咋说的?让你去提亲了?”
“对!”莫大山抢走妹妹手里的盆,三下五除二将盆里的鸡食全部撒下去,一边说道:“一会儿你跟我去隔壁,请周婶她老人家替我走一躺。”
“嗯。”
他们家已经没有嫡亲长辈了,兄妹俩相依为命,成亲的习俗流程还有一些细节上需要注意的东西他们都不懂,周婶夫妻是远亲也是近邻,于家中还有些恩情,作为长辈帮忙提亲再合适不过了。
莫、方两家都是小门小户,在成亲一事上虽不会像大户人家那么多繁文缛节,但是明媒正娶该有的俗礼是必不可少的。
从提亲到迎亲,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马虎不得,如若不然,怠慢了亲家和未来媳妇不说,还平白给人笑话。
莫大山要脸,也尊重方家,珍视自己的媳妇,自不会在这种事上委屈了她,是以他们兄妹俩做不好的事,只能交由信重的长辈操持了。
“你小子行啊!那么久没音讯我还以为吹了呢!没想到你闷声干大事,倒是婶子小瞧你了,好好好!”
周婶连道三声好,笑得合不拢嘴。
这门亲本就是经她牵头引路才有了莫大山表现的机会,两孩子能有缘成为眷侣她功不可没,即便莫大山不来请,她得到消息也会主动登门帮忙。
“劳烦您老人家了。”莫大山扯下挂在腰间的荷包递给周婶,“这里有十五两银子,二两是给您的媒人钱,十三两是聘礼,礼物您看着挑,钱不够再同我说。”
“够,怎么不够?”周婶也不客气,接过荷包感受手里沉甸甸的份量,感慨道:“就算是战乱之前,十里八乡也没你这么大手笔的,不中听的话婶子就不说了,毕竟人家养大一个闺女也不容易,你手头宽裕,又看重人家姑娘,多给些也无妨,媒婆钱婶子只拿一两,余下都给你娶媳妇。”
“那不成,说给您就是您的,今后还有不少事需要麻烦您,给二两我都嫌寒碜,一两哪成?不行不行。”
莫大山蹙眉,满脸不赞同。他不是吝啬的人,远的不提,单论回来几个月周婶夫妻为他们兄妹所操的心,就不是能用银子来衡量的。
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门清,得恩三分报五分,有怨报怨不隔夜,如此旁人不敢轻易欺负,也不会让真心交好的人寒了心。
“啥不行,行得很,听我的。”
周婶不想跟莫大山在银钱上掰扯,霸气拍板,开始谈起提亲的需注意的细节安排。
要买什么礼,买多少,还需补充什么?
这些都要一一商议妥帖,免得有遗漏,去到女方家失了体面。
“晚些我去麻婆那算个好日子,你跟秀桃也别闲着,到胖子家割两斤猪肉请学堂的赵先生帮忙写婚书,先生事忙,你们早些去,他才好安排时间,抽空帮写。”
顿了顿,周婶怕莫大山兄妹粗心,处事不妥帖得罪人,便继续叮嘱,道:“先生是读书人,重礼节,题婚书是大喜事,该给的红封切记不要吝啬,面上人家或许不会说什么,心里肯定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