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尽褪的脸除去痛苦,只剩下无边无尽的温柔。
“王爷……”
“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傅长暄偏过脑袋,动作隐蔽地将唇落在宋韫的掌心。
“什么问题?”
宋韫疼得皱眉,小心翼翼地问:“您……可曾对我怀有一分喜欢?”
喜欢?
傅长暄年少时因生母缘故遭人欺辱,从未被人细心关照得对待。后来韬光养晦,一步步往上攀爬,等到上任皇帝薨逝,野心毕现。他扶持最小又性格软弱的皇子登上帝位,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没有人真心待他。
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真心待谁。
就连宋韫也是怀揣别样的心思接近。
两载年岁并不长,宋韫傲慢偏执的性格于傅长暄面前尽数收敛。堂堂一代将军,甘愿为药引,替他更衣沐浴,捏肩洗足,甚至更卑微的事情都做过无数次。
一切岁月静好。
好几次会因为宋韫做些细节小事而心动。
并非是因为情蛊。
而是源自于内心深处想要同对方肢体接触。
傅长暄倘若说只是为了拉拢宋韫,未曾有过半点的好感,可为何现在见到宋韫受伤,心脏传来阵痛与窒息感。
怀里的这个人……
为了他三番两次的受伤,甚至付出性命。
原本蒙上一层云雾的情感,此刻拨云见日。
“珩之……”傅长暄未曾于人前落过泪,此刻一滴滚烫的泪珠打在宋韫的脸颊。
宋韫闭着眼睛又缓慢睁开,唇角想扯出笑容却又痛得止住动作。指腹擦拭着傅长暄湿润的眼角,泪珠是温热滚烫的。
是回应,会答案,是未诉说出的爱。
“别哭,”宋韫声音颤抖,“为了我……不值得。”
闻言,傅长暄小幅度地摇头,想要告诉对方这一切是值得的。
泪珠成线,吧嗒地掉落。
“珩之。”
傅长暄喉咙哽咽生疼,刚要把“我心悦你”四个字说出口,抚摸着他脸的手倏尔垂落,怀里的人脸色苍白闭上眼睛。
“宋韫!!”他凤眸瞪圆,错愣两秒。
颤着手把宋韫的脑袋按进怀里。
身子如同筛子般抖动,却未发出半点的声响。
待到摄政王府的护卫们匆匆赶到,便看到自家王爷坐在轮椅上抱着浑身是血的宋韫,后者手上紧紧攥着一株药草。
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于厚实的雪地里。
放眼望去,雪白的地上有一条血路。
触目惊心。
为首的侍卫壮胆上前,听到向来冷静清润的傅长暄用着近乎颤音一字一顿说:
“珩之。”
“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