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痒,顺着神经末梢,从心脏的每一次搏动流进血液,通入大脑,再经过复杂的转换,回流至指尖,平静而单纯的外表几乎要掩饰不住自背脊产生的颤动。
大庭广众之下,程韫双移开视线的前一秒,谢闻黎别过脸,掩去因颅内高潮而些微轻颤的眸光。
一旁,李律丝毫没有察觉到会议室内的暗流涌动,他拉上公文包的拉链,含笑道:“一切顺利。”
律所后面还有工作,两人简单寒暄两句,李律带着实习生离开了禾知。
项目组抱着留存的合同回到隔壁,会议室内一时间空下来。
“怎么样?薪资待遇、工作内容,有什么问题么?”程韫双随手抽了一张椅子坐下,单手支着下巴,仰面看向几步开外的谢闻黎。
合同开出的价格不算低,尤其对于一个非科班出身的新人来讲,甚至算得上是虚高。
谢闻黎摇摇头:“没有,都很好,学姐费心了。”
程韫双盯着他看了两秒,笑了笑:“那就好,一会儿我要回一趟公司,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先回家?”
谢闻黎懂事,主动提出自己回去。
程韫双于是顺路将他送到金融中心附近的地铁站。
谢闻黎远远望着那辆纯黑越野轰然隐入车流,站在原地磨蹭片刻,才慢条斯理地走进车站,但他并没有搭上回蓝湾公馆的班车。
兜兜转转一圈,他出现在程氏附近的中央商厦内。
循着手机上未知联系人发来的地址,谢闻黎走进顶层的汀沂茶楼,侍者领着他停在了二楼角落的一间包厢门前。
谢闻黎推门而入,漫不经心地垂眼一瞥,轻笑道:“小梁总。”
梁霄燃却有意晾着他,因此没有说话,他低头看向手机,眉头紧锁,仿佛在处理什么很重要的公务。
但屏幕上的文件,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梁霄燃心有不甘,脑海中反复循环着上午在程氏受到的冷待,程韫双显而易见的偏向性犹如一记响亮的巴掌,打碎了他好不容易奢求来的、仅能维系一个月的未婚夫身份。
他从出生起就站在通海上层金字塔的塔尖,凭什么比不过一个脑子有病的穷学生?
然而,谢闻黎神色自若,径自在对面坐下,扫了一眼茶具,随后挑出一小撮正山小种。
他泡茶的动作标准且流畅,末了,不忘分一盏给梁霄燃。
伸手不打笑脸人,梁霄燃没碰那杯茶,皱眉问:“知道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谢闻黎不明就里,但多少能猜到一些,只是,他不确定这个包厢是不是针对他设下的圈套。
唔,会是摄像头还是录音呢?
为了避免梁霄燃转头拿着证据在程韫双面前“诋毁”自己,谢闻黎维持着温和乖顺的新人设,捏着青瓷小盏晃了晃:“抱歉,我不太清楚。”
“你”梁霄燃最烦他装模作样,怒气上涌的瞬间想到手里掌握的秘密,又自觉胜券在握,眉头不禁舒展开来,“你说,如果阿韫知道你在国外的那些事,还会同意你继续留在她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