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顾凌宛打断他的话:“别在我面前煽情,我无情,那对我没有用。”
萧宴冥眼圈泛红:“那我怎么做,王妃方才能原谅我?”
“去死。”顾凌宛指着眼前的荷花池:“跳进去。”
萧应循独自一人静静地端坐在屋脊之上,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荷花池畔那两个身影。
听了顾凌宛的话,萧宴冥问他:“我跳下去,王妃就能原谅我了吗?”
顾凌宛端着一副冰凉的脸蛋:“我从来不与死人计较。”
他的话音未落,萧宴冥就毫不犹豫的跳进了荷花池中,同时喊道:“王妃一定要原谅我……啊呜,咕咚咕咚……”
顾凌宛站在岸边,冷眼望着在水中一个劲往肚里灌水的萧宴冥:“你这么死了,还怎么给你母后报仇了?”
萧宴冥为了能回答顾凌宛的问题,在水中使劲扑腾起来:“萧应循都知晓了此事,如今北芪国在他兄弟二人手中掌控,我势单力薄,他们一定会杀了我,如此,我还不如……咕咚咕咚……”
顾凌宛无奈:“你站起来说话。”
嗯?萧宴冥脸上浮现一个大问号,嘴中依然一口一口的灌着水,怕是一会肚皮都应该给撑爆了。
“你这个大蠢蛋,还报仇呢!先把自已蠢死算了。”顾凌宛说道:“这荷花池深度只有一米多,连你肩膀都没不过,你站起来就没事了。”
萧应循端坐于屋脊之上,目光掠过那方荷花池。因他不善水性,故而当年建造此荷花池时,工匠们仅修筑了一米多之深。
荷花池中,萧宴冥一站起来,发现顾凌宛的确没有骗他,他带着几分憨态的笑道:“原来王妃没想让我死。”
就知道他那么优秀,也一定很善良。
顾凌宛看出他的想法:“我很恶毒的。”转瞬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萧应循:他总算问了。
须臾,他的目光凝注在萧宴冥身上,暗想此时他应不会再撒谎了吧?
人在临终之际,所言多为善意,但也有一些人即便到了最后时刻,仍要心怀恶意,所以萧应循尚不能确定萧宴冥是否会再欺骗顾凌宛。
萧宴冥忙道:“王妃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怕顾凌宛不相信他的话:“我发誓一定不会欺骗王妃。”
顾凌宛审视他几息后,问道:“当年推我下水的到底是谁?”
给你们腾出二人世界
萧宴冥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是萧澜杰,当年他伪装成萧应循的模样,把你推下水,想溺死你,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料我一直尾随他在身后,看到他把自已的衣裳换好。”
屋脊之上,萧应循站起身来,微风拂过他的衣袂和发丝。他微微垂下修长的眼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
“他倒是对世子坦诚相待……”
萧应循轻声呢喃道,声音仿佛被风吹散在了空气中。
随后,他轻身一跃,如同一只矫健的飞鸟般飞身离去。
荷花池旁,听完萧宴冥的话后,顾凌宛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毕竟无人愿与曾欲取自已性命之恶徒共处一檐。
尤为重要的,自身尚随时可能遭其暗害。
得到答案后,顾凌宛转身要走,却听萧宴冥忙道:“王妃可原谅我了?”
顾凌宛视线看向还站在水中的萧宴冥:“你现在应该考虑怎么保住自已的小命要紧。”
言毕,顾凌宛抬步离开。
他走了一段路,遇见站在一棵槐树下的萧应循,他走了过去:“王爷在做什么?”
萧应循看着槐树上的一只鸟窝,鸟窝中有五只幼鸟,粗糙又狭小的草窝中五只幼鸟却相处的极为融洽。
“有时人尚不及这些鸟,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即便血脉相承,亦要斗得你死我活。”
顾凌宛问他:“所以王爷想放过萧宴冥?”
萧应循移开目光,凝视着顾凌宛:“本王从未有过追究之意,又何须放过。”
顾凌宛:“看来一直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爷大度。”
他顿了顿又问:“但皇上未必如王爷这般想。”
萧应循:“世子是在担心本王将此事告知于皇兄?”不等顾凌宛说话,又道:“本王无心争斗,只求做好分内之事。”
顾凌宛沉吟顷刻:“王爷如此,好像不太适合生存在皇家。”
【你无心争斗,可并不代表有人就会放过你,并且那个人是你最相信的胞兄。】
他已然不再信任于皇兄。萧应循在心中道了这一句后想起萧澜杰欲行毒害他之事。
他虽对此心知肚明,却不知晓其将具体于何时、在何场景对已下毒,故而仍需从世子的心声中进一步探知,然而,他却始终只字未提。
“王爷,”耳边传来温柔似水的嗓音,是柳如瑾走了过来,他手中提着珍贵的补品,此刻他停在萧应循面前,关心道:“王爷的伤势好些了吗?”
萧应循目光扫过身着红衣如焰的顾凌宛,最终停留在白衣胜雪的柳如瑾身上,嘴唇轻启,缓声言道:“承蒙如瑾挂念,本王伤势已无大碍。”
他的话音还未落,顾凌宛道:“王爷是不想让柳公子担忧,他手腕伤的很严重,都发炎了,需要人随时在他身旁照顾着,我粗枝大叶肯定无法胜任,柳公子温柔细腻,体贴入微,照顾王爷的事,就劳烦你了。”
【嘿嘿,我这就给你们腾出二人世界来。】
这次顾凌宛如此做,可不是为了离婚抚恤金的事,如今他已经不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