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被问到语塞,还是小满反应够快:“老太太说印家两位公子是贵客,乌拉那拉家得罪不起。”
印公子是谁她们不知道,可四公子是皇子,哪怕乌拉那拉家的老太太亲自在此坐镇,恐怕也不敢拦。
冯明知并不怀疑两个丫鬟说的话,若不是老太太指派过来的人,他娘绝不敢用。
看来乌拉那拉家老太太知道印家两位公子的身份,却没有戳穿,可见尊贵。
有一瞬,冯明知想到了微服私访,又想到了皇亲国戚。或许,这两位印公子是来相看的,也未可知。
尤其是印四。
从前他只听巧儿说过印公子,这位四公子是姑娘病好之后才出现的。
冯家没脱籍之前,是乌拉那拉家的奴仆,自然知道乌拉那拉家极擅钻营的特点。
老太太深居简出,他不清楚,但二房的钻营是出了名的。
眼下乌拉那拉家分了家,老太太归二房赡养,说不定被二福晋说动要拿姑娘做什么交易。
又想到明年大选,老太太给姑娘报了名……所有一切都对上了!
冯明知心凉半截。
上次他与姑娘见面,非常直白地表明了心意,姑娘也回应了他的心意,并约定以后一起去江南生活。
如今看来,都白费了。
若对方真是皇亲国戚,还是乌拉那拉家也惹不起的那种,只等相看之后指婚,他还有什么希望。
他娘带着他妹妹守了姑娘那么多年,他和他爹为了接济姑娘,省吃俭用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到头来终究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他用功读书,十几岁中了秀才。后年乡试,也有把握考中,成为举人老爷。
然而乡试之后还有会试,会试之后还有殿试。
他出身太低,家境又贫寒,想要再进一步成为进士,入朝为官,就必须在中举之后找到合适的靠山。
他所能接触到的达官显贵,就只有乌拉那拉家了。
乌拉那拉家再不济,也是大姓,还是上三旗的贵族。二爷娶了觉罗氏,更是皇亲国戚。
只有攀上乌拉那拉家的高枝,他才有可能一飞冲天,得偿所愿。
他一个下人之子,如何与乌拉那拉家攀上关系,嫁娶无疑是捷径。
恰好长房的大姑娘被马撞傻了,恰好大姑娘的乳母是他娘,恰好大爷娶了继福晋看大姑娘不顺眼,把大姑娘口头许给了他。
让他有机会攀上乌拉那拉家的高枝,成为长房大爷的乘龙快婿。
姑娘再傻,那也是长房嫡出的大姑娘,乌拉那拉家总不会不认。
即便岳父指望不上,他还可以借此去攀二房的叔父费扬古。
费扬古可是内大臣,正儿八经的高官,还娶了爱新觉罗氏的女儿为福晋,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