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今天我不来?”沈宣平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说。
“你那个点儿还出来找吃的呢,今天会不来?”
沈宣平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啊?”喻瑶光一边抢菜一边问道。妈的,菜都快被这位仁兄吃完了,这家伙不是开餐馆的吗?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多年没吃过饱饭的样子啊?
“招牌上不是写着呢吗?”男人抬手往外一划拉。
“小木屋中餐,请问哪个字是您的大名啊?”喻瑶光趁男人抬手的间隙,迅速夹了个鸡翅放进了沈宣平的碗里。他哥为人斯文,喻瑶光好怕他哥在这家伙手底下吃不饱。
“首先排除“中餐”这俩字。”男人看着喻瑶光的动作撇了撇嘴。
“……”
“阿木,我叫阿木。”
“阿木,你这开这餐馆是因为钱太多烧的了吧?”
“嘿!怎么说话呢?”
“你这是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阿木放下筷子,“合着你问我名字是为了和我吵架的时候能指名道姓是吗?”
“你这么理解也行。”喻瑶光趁机又夹了一条鸡腿。
“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还来挖苦我!”阿木话锋一转对着沈宣平道,“你就不能管管你的人?”
“……”这话怎么说的呢,谁告诉他自己是沈宣平的人的?但喻瑶光也不敢反驳,想到刚刚厨房的一幕,喻瑶光面上突然有些燥热。
“好好吃饭。”沈宣平目不斜视的不温不火的来了这么一句,筷子在碗里的鸡腿上点了点。
“哦。”喻瑶光老实了。
阿木乐出了声,被喻瑶光附赠了一个白眼。
沈淑瑜边吃饭边安静的看着这一出大戏,真是相当的精彩。
沈宣平做饭是真的很好吃,虽然便宜了阿木不少,但是他买的菜也是真的不少,四个人吃的很尽兴,喻瑶光感觉自己又是很久都没吃这么过瘾了。
饭后三人在和杨曦约好的时间回到民宿,杨曦已经在等着了。
说是小剧场其实也只不过是一间稍大的屋子,喻瑶光觉得还没有自己大学时的阶梯教室一半大。
舞台也很小,而且非常原始,并没有音响话筒或者投影等现代设备。演员们也是重复上场,表演着塔鲁族的传统舞蹈和乐器。
说实话,喻瑶光自己觉得见识到这种原始的舞台比舞台上的内容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那些传统舞蹈或者乐器可能音乐家或者舞蹈艺术家们这些专业人士可能更能沉浸其中可能还能从中领悟到一些东西。但对于喻瑶光这种非专业人士来说,这种干净原始的表演形式更让他感慨。
表演时间并不长,演员重复上场的表演也不可能太长。差不多9点左右散场的。他们随人流从小剧场出来走在村里没有路灯的土路上。
这是在奇特旺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他们会从那个围了一圈木栏杆的汽车站坐车去到博卡拉。
杨曦在送他们回到民宿之后还认真的和他们道了别。明天就不会再看到这个黑黑的大男孩儿了,他接了别的客人,要拎着祖传的木棍开始新一轮的丛林探索了。
离别总是会让人觉得伤感,不管认识的时间长或者短,都会。
喻瑶光不禁想到等尼泊尔行程结束后的自己该如何跟沈宣平道别,想到这里他居然生出了比伤感更强烈的情感,难过。
喻瑶光不是个擅长掩藏情绪的人,以前他也没有过需要掩藏情绪的时候。一时间根本学不会怎么处理这份突如其来的难过。
“很舍不得这里吗?”沈宣平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到喻瑶光还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看着天空像是在发呆。
“不是。”喻瑶光回头看着沈宣平,目光灼灼。
沈宣平没有说话,走到廊子边的另一张躺椅上坐下。
“哪个是你?”抬头看着这里澄澈的夜空,忽然转头问喻瑶光。
“那一颗。”喻瑶光抬手指了指天空,“北斗七星的第七颗星,最末端的那颗。”
顿了顿喻瑶光又说:“在你面前的这个,也是我。”
其实喻瑶光不知道沈宣平具体问的是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说这句话,他不想跟沈宣平之间有亿万光年的距离。
他想让沈宣平知道,天边的那个是他,眼前的这个也是他。
沈宣平看了一会儿喻瑶光认真的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休息吧。”走到门边,沈宣平又回头对喻瑶光道。
“哦。”喻瑶光起身跟了上去。
喻瑶光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沈宣平管自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这么个奇怪但又理所当然的模式里。
大总管是开了辆快要散架的汽车送他们去的汽车站,虽然没几分钟的路程,但摩托车真的不能载三个人的啊。
大总管还给他们三人每人打包了一些面包和水。其实大总管人挺好的,带着这边居民原始的纯朴,但大概节俭也是刻在了骨子里的,阴错阳差的才导致喻瑶光的胃遭受这么多的苦难,但喻瑶光对他这个人还是很认可的。
喻瑶光在车窗里看到大总管一直等到他们坐的这辆车要转弯了,他才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所有的人都这样,这么重视每一场相遇的人又怎么适合经营民宿这种迎来送往的地方呢。
喻瑶光转头看向沈宣平,沈宣平也一直在看向窗外,不知道有没有看到目视他们离去的大总管。
从奇特旺到博卡拉,一百公里左右的距离,车程大约需要需要6个小时,这个车速是真的相当的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