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黎月筝就在自己的怀中,贺浔几乎要?听?不清她的低诉。
好像是句骂人的话,但是贺浔却莫名地笑出了声。
至少不再?是之前?那样冷冰冰的,就算是怒骂,好歹是带了些?情绪,能让人体会到真情实感,而不是空洞冷漠到没有丝毫反应的木偶人。
黎月筝喘息着平复自己的情绪,乌木香萦绕在鼻腔挥之不去,提醒着贺浔的存在。
肩背后拥住她的力?道太紧,黎月筝甚至产生?了一种?会被他按碎的错觉。
听?到他方才的那道带着颤意的声音,黎月筝心口一股股泛出酸意,又渗进血液里。
明明是事关生?死的意外,他在意的却是黎月筝是不是关心他的死活,好像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黎月筝后知后觉一件事,说他是神经病荒谬又合理。
“贺浔,你是故意的。”黎月筝的语气无?比肯定,说不上?来是不是控诉,不过怒气倒是有一点。
清荷路那栋筒子楼被废弃很久,偏僻又脏乱,流浪动物都?不会去的地方,又有什么?人会轻易进去。
就算发生?坍塌,哪里能那么?快就会被人发现,又刚好把消息传了出来。
唯一的变数就是贺浔,疯到什么?都?敢做。
也就是黎月筝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急昏头?了,才什么?都?没考虑就跑过来。
明白黎月筝的意思,贺浔没否认,沉默片刻后开口,“是神经病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几个小时前?,贺浔在黎月筝离开筒子楼后一动不动坐了很久。一直到天快黑了,他才从筒子楼里出来。
车子撞向车棚的时候,贺浔没什么?犹豫,大不了再?断根肋骨的事儿,他不在乎。
车棚年久失修,本?就破烂不堪,轻轻的撞击就能让它支离破碎。棚顶烂了大半,重量轻,贺浔没怎么?伤到。就是下车的时候,被铁皮瓦刮到了手臂。
包扎好后,他便一直在诊疗室等着黎月筝。
把自己和她都?逼到了这个份上?,贺浔强迫自己不去想黎月筝不出现的可能。
当看到飞奔向抢救室的那个熟悉身影时,贺浔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像久旱逢甘霖,也像大难不死。
她脱口而出那句的家属,速度快到连贺浔都?愣了下。医院没给贺浔留下什么?好的记忆,即便那时看到黎月筝也是一样。
来往的医患几乎要?把黎月筝的身影吞没,她颤颤巍巍靠在医院的走廊上?,神情恍惚,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贺浔突然?觉得?后悔,心脏像被刺穿了一样疼。
抱住黎月筝的瞬间,心脏里空缺了十年的那块地方好像暂时被填上?。
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贺浔还是害怕。他不确定这时候的温情有多少分量,不确定黎月筝的情分还剩多少,更不确定是哪种?情分。
黎月筝渐渐在贺浔怀中平静下来,片刻,她推开贺浔,抬眼看向他。
方才哭得?太厉害,现在的眼皮又热又肿,黎月筝甚至能感觉到泪痕还挂在自己脸上?。她知道自己狼狈,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顾及那么?多。
眼前?的贺浔上?衣只穿着件黑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的位置,手臂上?缠着显眼的白色绷带。注意到那伤口,黎月筝盯了几秒,终究是无?声叹了口气。
“伤口处理好了?”黎月筝声音沉闷,没有看贺浔的眼睛。
贺浔答:“嗯。”
“严重吗。”
“不严重。”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没有。”
男人的嗓音清冽,问什么?答什么?,甚至会让人有种?他好说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