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不能无故关押犯人超过三天。
另一个当事人远在外地,得等人都来齐了才好审理。
季汐心中有数,好言劝王氏和王氏的儿子稍安勿躁,在家等候,待王伯舆来了再开堂审理。
王基,字伯舆。
至于宋神医,则被要求留在家中等待传唤。
曲城县是个大县,有两个县尉。
一个负责抓捕嫌犯、审理案件、书写判决文书等等事务。
另一个负责征收赋税。
其中负责抓捕嫌犯的县尉自告奋勇地道:“在下现在就带人去将王基缉拿归案。”
季汐纠正道:“是去请他来。”
王伯舆多半是冤枉的,用“缉拿”这个词不太好。
县尉拱手应道:“遵命。”
季汐来到曲城县没几天就将堆积的公文都处理完了,未有分毫差错。
小吏们既是欣喜,又有些同情。
新来的县令看起来当真是个好官,只是时运不济,遇上县里出了人命案。
若不能早日结案,会影响政绩。
数日后,远赴琅琊的县尉将死者的侄儿王伯舆带来了县衙。
季汐开始升堂,审理王氏的案子。
有邻居目睹王氏往甑(蒸锅)里倒入白色粉末,而王氏手上装白色粉末的盒子原是装铅粉的盒子。
因为有目击者,且在王氏的房中又搜出了铅粉,罪证确凿。
案子已经很清晰了。
这次升堂的目的,主要是在苦主面前询问王氏母子的作案动机。
王氏拒不招供,眼中满是怨恨。
王氏的儿子怕母亲会被用刑,招供道:“回禀县令,堂弟的父亲,也就是我大伯早逝,是家父抚养他长大的。
他天资聪颖,深得家父喜爱。
明明我才是父亲的儿子,父亲却更看重只比我小一岁的堂弟。
吃的穿的用的都先紧着他。
街坊邻居都传家父对堂弟爱如亲子,堂弟对家父也十分孝顺,传为了佳话。
可我这亲子的待遇却不如堂弟。
家中资源一度向他倾斜,可他又不是我亲兄弟,凭什么?
就凭他父亲死的早?
堂弟名声在外,十七岁的时候得东莱郡守的赏识,征召他担任府吏。
我家养他这么多年也该到头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没干多久就辞官不干了,理由是不喜欢当府吏。
我家又得继续养着他。
这些年他在外游学开销巨大,一应开支都是我家供着。
而我换根新毛笔的钱都没有。
家父给他花钱十分痛快,对我和母亲却十分吝啬。
有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数月前,出外游学的堂弟捎来了家父爱吃的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