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里画廊吗?那明明是我的天堂!
但想到之前少主放过的狠话,若我去十里画廊住得太久令他不满———我住几天,他就‘请’居士一家来黑虎崖‘住’几天……
所以,就,只能算了……这就像好友好心借你电脑,但你不能真就厚脸皮的拿电脑浏览颜色网站导致中病毒死机以及害他被绿警找上门……
————还是选玉蟾宫好了。
宫主也承诺过,说我以后如果有事,可以来玉蟾宫找他们。
‘他们’,也就是说,猫也在,且一直在。
少侠虽然心眼多得令人不适,越看他我就越觉得他屑,但是人家武功是真好,少主无论何时何地找他的麻烦他都能接。
玉蟾宫,江湖顶级豪宅,从‘宫主为了保护少侠爆拆自己家然后趁乱逃走’开始,到‘少主跑玉蟾宫和少侠比武声势浩大掀翻屋顶’结束,短短几年经历了五次大修。
尤其是六年前的那次‘天外飞仙’事件,不仅炸了一半的玉蟾宫,还炸平了玉蟾宫后的山头,重建的费用是个即使富二代也会落泪的价格,但宫主豪气乐观的一拍桌,说正好宅基地变大了,干脆直接扩建!多盖楼,多招人!提供就业机会,让更多的人加入玉蟾宫大集团然后安居乐业。
————原话我忘了,但大意是这么个大意。
所以说,女侠只是宫主的副业。
和平年代,宫主的身份是女企业家。
与此相对的,大侠是少侠的主业,在反派像打地鼠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那几年,少侠作为安定江湖的大英雄,受到天下人的尊崇和瞩目。而和平年代,少侠褪去光环,就在家里相妻教子,偶尔出门管管街坊的闲事。
于是我亲眼所见,五个穿着绿色宫装戴着金钗玉簪的侍女捧着账本,跑到宫主平常处理事务的顶楼大平层挨个儿汇报工作———哪个地区业务量下滑,哪家店隔壁出现了竞争对手,哪款屏风出现了竞品,哪款料子因为走的水路被雨打湿出现水痕,哪里突然发现一款新的料子更加透气舒适要不要引进,哪里有人抱怨他们的衣服华而不实要不要做平价款,哪里最近不流行披帛了要不要砍掉这块业务改作绢扇……
然后宫主在桌子后一脸严肃,有的事项她会直接回复:“打价格战输的是对方,不必理会”,有的提议她要从长计议:“平价款这事待定,我们也要给别人留活路。”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粉色宫装的小姑娘,宫主说某月某日召谁和谁开个短会,某年某月去实地考察,粉色宫装的小姑娘就用毛笔记下来,偶尔会提醒她,禀宫主,这个日子和某某日子撞了,偶尔还会针对一些问题再做地理和同行背景的补充。
这还是宫女吗?这帮女孩简直是顶级区域经理和超级秘书。
怪不得,怪不得宫主外出几年拯救世界也没耽误赚钱,人家玉蟾宫人才济济啊!!
我本来是想找宫主喝茶吃点心嗑瓜子的,结果宫主连着工作了两个时辰,我一句话都没搭上,直到外面开始敲大鼓,房门被人准时推开,少侠小心翼翼探进来一个脑袋,发现没有打扰到才放心的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他尚在襁褓的儿子,露出一个贤良且乖巧的笑容:“蓝儿,该吃饭了。”
我:“……”
要知道,在原着里,抛开猫受伤昏迷的那几次七侠由宫主指挥,其余时间,宫主都是把话语权交给少侠的。通常是少侠有了迎敌良策然后宫主迷妹般的双手赞成,接着就尽职尽责打辅助。考虑到这几年少侠的名望几乎是无冕的武林盟主了,我来的时候本来以为能看到一个意气风发走路带风白衣飘飘的一男的,因此,这个‘叱咤商场女霸总和她贤惠的男人’的场面,我委实有点没想到。
晚饭后,宫主继续办公,因为屋子面积大,蜡烛大概点了百十来根,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侍女轻手轻脚的进来剪烛芯。
宫主还命人搬进来一张桌子给我用,再备上一套笔墨纸砚,就跟大人没工夫陪小孩玩就给他一套彩笔和画本一样。而我写了会儿东西,便给自己做眼保健操,见宫主放下笔开始起身找东西———这会儿就不用担心打断她思路了,我趁机建议:“宫主,要不扯根电线,把电灯安起来算了,比这个更亮,保护眼睛,还不担心着火。”
黑虎崖走的是重工业路子,玉蟾宫发展的是轻工业。
我们市场极少重合,有时候还是上下游关系,有时甚至可以达成共轭客户。
“如此说来,这个电线,是不是需要拆了屋子重新动工?”宫主听了我的描述,虽然有点心动,但语气略微迟疑。
我忙道:“屋子不用拆,但是需要再盖个发电的厂楼。如果嫌麻烦的话,也可以先试试煤油灯……”
我喝了一口茶:“对了宫主,你是搞服装和绣品的,缝纫机需要么?脚一踩就咔咔咔往前跑着缝的机器,比人手缝的更快更均匀……”
我又吃了两块点心:“我知道现在市面上熨平布料都是用加木炭的铜盆,玉蟾宫有做过改良吗?蒸汽挂烫了解一下不?适合大块布料,而且还不会把料子烫坏……”
我点心吃腻开始吃桔子:“……嗯,现在还没有量产,就是大祭司随手做出来放家里自己玩,像什么洗衣机……洗衣机你应该不需要吧?衣服这种东西水洗后不就不退不换了?……”
这一讨论,就讨论到了后半夜。
在我滔滔不绝的时候,曾好几次感觉到了门外和窗外出现了极强的存在感,宫主因为对我的话题感兴趣所以听得津津有味没注意到,但我作为一个比较怕死的人,是能感觉到那股几乎化为实质的恼怒气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