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单。
突然,一只黑乎乎的野猫“嗖”地一下从她脚边窜过,吓得云溪“哎呀”一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身子猛地一哆嗦,定了定神,嘴里嘟囔着:“这该死的野猫,吓死个人。”
就这么走着走着,云溪来到了一家客栈前。她抬头瞅了瞅那客栈的招牌,脚步迟疑了一下。
这客栈看起来有些破旧,可她实在是又累又乏,咬了咬牙,还是抬腿走了进去。
客栈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到云溪进来,老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就跟在估量一件货物似的,粗着嗓子问:“姑娘,打尖还是住店?”
云溪低着头,小声说道:“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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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一晚三文钱。”
云溪赶忙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够住店的钱。
跟着小二往楼上走,那楼梯“嘎吱嘎吱”地响,云溪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
进了房间,果真是简陋得很,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
云溪一屁股坐在床上,那床板“咯吱”响了一声,她也顾不上。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心里头乱糟糟的。离开侯府,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未来的路就像这黑漆漆的夜,看不到一点儿光亮,一片迷茫。
就在云溪伤心抹泪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她皱了皱眉头,打开房门,探头往楼下瞧。
只见几个醉汉在大堂里扯着嗓子大声喧哗。
一个满脸通红的醉汉,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手里拎着个酒壶,摇摇晃晃地指着小二喊道:“老子有的是钱,给老子上最好的酒!”
小二赔着笑脸:“几位爷,小店已经打烊了,要不明天再来?”
那醉汉一听,瞪大了眼珠子,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吼道:“什么?
敢不给老子面子,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店!”说着,他举起手里的酒壶,作势就要往地上砸。
小二吓得脸色白,赶忙摆手说道:“爷,您别冲动,别冲动!小的这就给您安排。”
另一个醉汉歪歪斜斜地走上前,一把揪住小二的衣领,满嘴酒气地喷在小二脸上:“快去,好酒好菜都给爷端上来!”
这时候,店里的其他客人都吓得赶紧溜走,生怕惹上麻烦。云溪在楼上听到这动静,眉头紧皱,打开房门瞅了一眼,心里嘀咕着:“这都什么事儿啊!”
只见那带头的醉汉摇摇晃晃地找了张桌子坐下,用脚蹬开旁边的凳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小二赶紧跑去后厨,催促着厨子赶紧做菜。
不一会儿,酒菜端上来了,醉汉们狼吞虎咽,吃得满桌子都是残渣。
其中一个醉汉一边吃,一边大声吆喝:“这酒不够劲儿!”
另一个醉汉拿起筷子敲着碗边,叫嚷着:“这菜也太咸了!”
小二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额头上满是汗珠。
云溪实在看不下去了,“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嘴里嘟囔着:“真是一群无赖!”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好一阵子,外面的吵闹声总算消停了。云溪却睁着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在侯府的日子,那些个勾心斗角,那些个委屈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云溪就起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她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