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掌心贴着薄薄的皮肉,单纯的停留,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却和许嘉澍本人一样彰显强烈的掌控感。
就好像和他身体相关的丝毫变化,都逃不过许嘉澍的眼底。
林间有些窘迫地交代:“吃了一些蔬菜,一个山药糕,还有一碗蛋羹……还有一只蟹。父亲可能想弥补我吧,给我夹了不少的菜,我零零散散吃了不少,只是没吃米饭。”
“那晚上可能会饿。”许嘉澍道,“附近都没什么外卖店,还好早上在商超下单的时候买了一些馄饨,要是饿了,给你煮馄饨吃好不好?”
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林间面颊愈发滚烫,应了声好。
许嘉澍安心了些,才又接着问:“要和我说说今天和父亲聊了什么吗?”
林间犹豫了下,道:“可能是个很长的故事。”
许嘉澍嗯了声,道:“没关系。”
许嘉澍和林间回了客厅的沙发上,林间记性好,便将晚餐时间方榆景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重复了遍。
许嘉澍听完全程,道:“这是今晚说的全部吗?”
林间点点头。
许嘉澍若有所思,道:“在讲述故事的时候,大多人都会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表达,中间自然而然会隐瞒、修改很多对自己不利的细节。”
“就我的了解而言,以画代收咨询费这件事,虽然违规违法,但是不是没有弥补的空间——补交罚款、补交税金,操作起来并不难。”
许嘉澍又问:”我记得阿间曾经说过,自有记忆起就没怎么和父亲见面?”
林间点点头:“三四岁时,父亲的存在就在我的记忆里变得模糊了,他就算出现,也是在和妈妈吵架。后来我和妈妈搬去其他地方,那一整年——甚至妈妈在去世之前也不肯见他,连骨灰的处理也是提前拜托孟爷爷帮忙。”
林间迟疑了下,问:“嘉澍的意思是说,父亲还隐瞒了一些其他的事,所以妈妈知道以后特别生气……生气到在最后也不肯原谅吗?”
许嘉澍道:“我也只是猜测。”
林间垂落眼睫,神色落寞:“以前我信李姨和孟爷爷的话,以为是父亲工作忙,所以没时间回家看我,现在想想,妈妈带着我躲他,不愿意见他,甚至连最后一面的机会也不给。”
“那爸爸在知道妈妈去世以后,什么念想都不愿意留给他,包括一捧骨灰也不肯……他会不会迁怒于我,所以也不愿意见我?”
许嘉澍眸底涌动怜爱情绪,问:“阿间难过吗?”
林间摇摇头:“不难过,只觉得想通了——原来是这样啊。”
又喃喃:“可我还是想不出来……能是什么事,能让妈妈生气到这么决绝的地步。”
许嘉澍摩挲着林间的手心,道:“我有一些猜测,阿间要听吗?”
林间毫不犹豫地点头:“听的。”
许嘉澍道:“阿间对荆林画廊的存在了解吗?”
“了解一点。”
林间回忆:“外公是大学教授,教过许多学生,也认识许多喜欢鉴赏画作的人。他创立荆林画廊,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学生售卖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