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他。
他更气愤了点。
快步走到里屋,推开房门:“小兔崽子,叫你半天不应,干嘛呢?”
“吵死了。烦不烦?”一个明显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少年声线。
容艺饶有兴味地看过去。
一个戴着耳机的少年出来关门。目光猝然与她对视。
她游刃有余地展开一个熟稔勾人的笑:“嗨,哥哥?”
黎新言皱了下眉。
那是她和黎新言的第一次见面,不算太愉快。
那个时候的黎新言绝对想不到自己拽了十七年的臭脾气,会一次又一次地在这个少女面前跌破底线。
他没什么好气地把门重带上,还顺带着毫不客气地拧了门锁:“少烦。”
黎淳啐了一声:“跟谁学的臭脾气。”说完以后,就意识到家里还有别人在,于是又换了副嘴脸,笑着对容艺和柳曼秀说,“渴了么,我去给你们弄杯茶。”
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黎淳的时候,就喜欢不起来。
总觉得他那一身西装分外违和。
同样的,她在黎淳家的第一晚也失了眠。
黎家的生活条件要远在魏家之上,床垫软的要命。可容艺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六感告诉她黎淳绝非善类。
后来她的第六感也果真应验,黎淳好赌,是个伪君子,把那三套房输了个一干二净。之后就天天用酒精麻痹自己,借着打柳曼秀出气。
而与此同时,魏山南的小面馆生意却越做越好,小面馆也慢慢扩张,变成大面馆,之后又变成小饭店,小饭店又扩大,成了大饭店,之后大饭店开了分店,成了明晃晃的酒楼。
想到这儿,容艺轻叹了口气,兀自翻了个身。
沈欣茹睡得很熟,她明天还得早起去上课,容艺动作刻意放轻了些,生怕弄醒她。
现在她面朝着窗户,窗沿外面雨点在敲打,有一阵没一阵地落在玻璃床上。
她闭着眼睛,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隐约有了点睡意。
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有关游赐。
梦里面,他垂着手站在她的床边,他没穿校服,而是换了件白色的宽松背心,露出好看紧实的肌肉线条,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
雨下的很大,几乎快要将这座破旧的小平房完全覆灭。墙面上浸润着潮湿的水珠,室内空气闷热潮湿。
就连他的发梢都是湿的。
他轻张着嘴,慢条斯理地咬字:“太潮湿了。”
没有任何主语。
容艺盯着他的脸,没来由一阵心悸:“这儿有什么的,比这破烂的房子我都住过。”
饶是这么说,她还是莫名觉得慌乱。
起身去推窗户,想要让风进来一点。
却发现,窗户被锁死了。
她拍打着窗户,水珠哗哗落下,砸在玻璃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回头再看游赐的时候,他还是站在那,手上打着绷带,潮湿的黑色碎发遮过眼睫,有一部分向下刺着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