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歇了口气,又继续,“我也五块钱,买买试试。”
那男的摇了摇头,走了。
我挤不过他们,索性就护着我的金鱼,打算像一只灵活的鱼,在人海里窜来窜去,最后千辛万苦回到爸爸妈妈的怀抱,这时候配上一个超级燃的bg,想小说一样。
但是,这是年集。
就算土行孙来了,他也毫无用武之地。他根本钻不出来头,就算钻出来了,也不知道要被踩上多少脚。
人挤人,也不怕摔倒,你只能摔倒前一个人背上,换一句话说,你会摔到距离你的肚子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我很喜欢这种氛围,熙熙攘攘,闹闹哄哄,大红色会弥漫在每一个看不见的角落和能看见的所有氛围。
我喜欢这种热烈。
我享受那种变成超大份肉饼的感觉。
我也喜欢在银行台阶上,看着别人挤来挤去的感觉。
我感觉司九也喜欢,她的眼神发亮,像是稀奇,又像是怀念。
可是她有什么可怀念的呢?她明明才20岁,上大学。
“花儿一样的年纪”,我们老师喜欢用这句话来形容我们,尽管我觉得我在学校,不像是花儿,像是野草。
野草般的意志,与不知天高地厚挑战校规的勇气。
一上午很快过去了,为了司九,我在银行门口站了好久,尽管这有一个更“十全十美”的借口——等我妈妈。
我妈妈在人群里像浮萍一样,我看着她,然后她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找我爸,我俩一起去买东西。
我们最后在电动车前汇合。
回家,收拾房子。
大冬天的,热出一身汗。
最热闹的年集过去了,就是真真正正的年。
我一直觉得年集是年的先行军,因为有面了,有菜了,有春联了,我小时候也有鞭炮了。
年来了,过年了。
我突然对司九说,“新年快乐”。
我期待着司九给我的回话,我想,她一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愿我安稳,愿大家喜乐
给大家说个好消息,我写完作业了;给大家说个好消息,过年了;好了,给大家说个坏消息,要开学了。
过了年,我就会焦虑,因为我要开学了。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焦虑的,但就是焦虑。
这种焦虑会持续十五天,直到正月十六我踏入班级那一刻,才会消散。
但是还好,过年的时候焦虑程度是最低的,然后随日月轮转,在元宵节那天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