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迟景真的想出去,他已经很久没有从这医院踏足出去过了。
他甚至都记不得外面世界是什么样。
“可现在是晚上。”
到处都一片黑沉,医院围墙外的周遭,都是浓稠的黑,像是人如果真的走出去,会被那片无尽的黑暗给彻底吞噬,彻底消失。
傅臣笑,捏着迟景的下巴藦挲了一小会儿。
“可以出去,很简单的事。”傅臣起身,他牵着迟景的手,两人十指紧扣的牵法,傅臣带着迟景往天台边上走。
那是半人高的围墙,不是出口,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迟景被突入其来的惊恐给紧紧攥住了心脏。
怎么离开?
不会是从楼上跳下去?
迟景害怕起来,随后立马挣扎,可是他的左手被傅臣给牵着,怎么挣扎,那只手都如同铁链一样,如同曾经所在迟景脚腕上的铁链一样。
迟景甚至隐约还听到了铁链窸窣游动的声音。
“我……我不出去了,就在医院,我不出去!”迟景忙出声慌忙说。
可是傅臣犹如没听到一样,拉着迟景到围墙边,两人的手放在围墙上,迟景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迟景猛烈摇头,希望傅臣不要推他下去。
他眼底立刻就有泪光在闪烁,害怕到身体也止不住地抖着。
看来是真的害怕。
但是,傅臣却相当开心。
没法不开心,对于傅臣而言,美丽的风景之所以美丽,不是因为风景本身有多好看,而是他身边的人,有对方在,风景才能够吸引他。
不然冰冷的死气沉沉的东西,完全看不出丝毫美感来。
傅臣篓子迟景的腰,用上了蛊惑般的口吻:“来,闭上眼睛!”
迟景不敢闭眼,反而将眼睛睁得极其得大。
“乖,听话,不然一会你会叫出声。”傅臣抬手,手掌盖住迟景的眼。
眼前顿时先去黑暗中,熟悉的黑暗,迟景眼泪滚落出来,流到了傅臣的掌心里。
傅臣拿开手,迟景闭上眼睛了。
绮丽的脸庞上,却淌下了泪痕。
同时那种易碎感,带着巨大的视觉冲击力,冲撞着傅臣的心。
他心底,似乎从来没有过的柔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眼前的人给勾引出来。
本来打算直接将迟景给推下楼,但对方这么柔弱,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纯白无助到,任何人都可以对他肆意妄为。
傅臣当然见过脆弱的人,但是没有人有迟景这样殊色的容貌,也没有他这样柔軟的身体。
冰肌玉骨,骨头捏在手里,都仿佛是柔軟的。
另外就是,这个人身上哪怕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留下的痕迹,那些痕迹,开始还让傅臣感到碍眼。
却没过几个小时,傅臣忽然觉得那些痕迹,在白皙到透光的皮肤上,像是一朵朵无声绽放的花朵,散发着无尽诱人的气息。
傅臣一把拉过迟景,把人给拉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