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正拥着一件樱花粉的披风在檐下漫步,深秋的夜风已十分寒凉,晕黄的灯芒从头顶摇落下来,映在她晶莹剔透的眼。
她忽然在想,若眼下她还在养心殿当差该当如何,必定是患得患失,为他笑为他哭,喜怒哀乐皆由他。
而如今尘埃落定成了他的妃子,凤宁有了立身之地,心性反而定了下来。
没有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男人。
一想到他搂着其他女子亲热,凤宁也很难受。
又能如何?
她左右不了。
左右不了裴浚的决定,便只能改变自己的心境。
幸在她打小被嫡母嫡姐欺负惯了,心性乐观,没有什么事过不去。
“慢慢来吧,陛下不可能守着我一人过日子,该我的跑不掉,不该我的也不必强求。”凤宁搂着女官的胳膊,笑盈盈往回走。
同一时刻的御书房,裴浚看了一会儿折子,冷不丁问柳海。
“她最近在忙什么?”
这个谁自然是指李凤宁。
柳海躬身答道,
“娘娘在译书呢。今个儿奴婢遇见静怡轩的掌事女官,说是再过几日那册论语便能译完。”
裴浚扶了扶额,一面惊讶于她的速度,一面又觉得很头疼。
本末倒置。
罢了,随她去。
又一日再问,
柳海笑眯眯回,“娘娘今日着人将论语送了来,已经开始翻译左传啦。”
裴浚抿嘴好一会儿没说话。
当真是勤勉刻苦,裴浚不知该夸她还是该责她。
他不信李凤宁当真能看着他临幸别人。
东厂提督黄锦负责打探消息,将静怡轩的动静事无巨细回禀给裴浚。
第一日,
“娘娘听说陛下要封妃,先说恭喜,随后又道往后姐妹多了六宫也就热闹了。”
裴浚嗤之以鼻。
第二日,
“今个儿娘娘倒是主动问了,”黄锦学着凤宁的口吻,
“可是翻了佩佩姐的牌子?”
裴浚脸一黑。
再一日,还是这句话,
“翻了佩佩姐的牌子了吗?”
裴浚彻底被李凤宁惹恼火了。
他在这里怕她委屈,不急着立别的妃子,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到了第四日,百官联名上书让裴浚立后。
裴浚正儿八经开始思索皇后人选,而这个节骨眼,静怡轩的掌事姑姑上午匆匆赶来了养心殿,跪在养心门外求见裴浚。
裴浚视朝去了,今日柳海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