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娄坐在檀木椅上,双腿交叠,一副若有所思,而后说:“收拾一个扎纸人我还用得找请人?”
明邪埋头,手上提了一壶茶水往杯中倒,继而接话:“她是阳间之人,你是地府之神。若是动起手来,阴间不仅落人话柄,而那个人日后你也用得上。”
明娄很少见她哥如此神秘,既然都这样说了,她确实没有动那女人的必要。
出阴间之前,明邪特意交代让她避着些封适。
因为现在封适就杵在旋转木马旁边,如果被她撞见她和黑白无常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这魂都得吓飞。
封适到是对这新开的游乐园有些印象,但要具体想起自己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她却是一件都想不起来。
她也不知道明明自己和明娄都已经分别各自回家了,现在人却还在这里等她。
出地狱之门时,明娄问了后面的常玄策:“封适的记忆剜掉没?”
常玄策说:“她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她人现在就在外面等我们。”
“你就不能先把她送回家,然后我们再回地府?”明娄刚还想自己哥哥在提醒她什么呢,这到是很有必要避开。
“小白!”明娄叫了一声后面的常玄镜。
后年之人立马会意,用法器在游乐园带过一阵狂风,外面的人连睁开眼睛的机会都没有,明娄他们借着这阵风从结界上跨进了阳间。
风立马停下,封适被突然出现的明娄吓得退了几步。
明娄就此拉了一把她的手,结果劲儿使大了些,封适身子惯性般的回弹,两个人的唇就这样尴尬的碰撞在了一起。
更抓马的事是,黑白无常亲眼目睹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以至于两人发出了一些磕cp激动到返祖的声音。
明娄撑开身子,不受控制的甩了一巴掌在封适身上。
封适吃疼捂脸,“明小姐,你,你听我说。”,她说什么啊?这事儿本就是阴差阳错促成的,她到也觉得尴尬得脸红,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说老杨头的电话来得及时,不然封适还不知道怎么从这尴尬的气氛中抽出身来。
老杨头在电话里乐呵着,“适子,你可算接电话了,从昨晚打你就一直没接。”
封适:“外公,什么事啊?”
老杨头直接开门见山,“你纪伯伯的孙子今早上刚从澳大利亚回来,麻烦你去接个机。”
“等会儿!我接…”封适刚想回绝,老杨头了解她便立马挂了电话,也不给自己孙女思考的时间。
就接个电话的时间,封适的脸垮得更厉害了。
明娄到是在一旁听了个一二,封适情绪突然激动,声音突然高了些,她不想听见也难。
封适将手机揣回了兜里,“那个…明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是我的失误,改天我请你吃饭。”
明娄听见封适待会儿要去见人,她就走神心里涌出一股酸唧唧的滋味,封适在她面前晃了几下手都没见她反应过来,还是常玄策拐了拐她的胳膊,她才回神。
明娄刚动唇想问她刚刚说什么,常玄策这个老六就先替她决定了下来,还把自己老板的私人号码条给了封适。
看着封适远处的背影,明娄僵硬的笑脸就此落下,她变幻出一个狼牙棒,常玄策见事不妙拔腿就跑,明娄高举狼牙棒一路狂追…
常玄策笑着大喊:“老板!饶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卫青魂飞魄散之后,代替他当明娄司机的就只有白无常常玄镜了,只有他拿到了地府的驾照,常玄策因为在驾校开飞车被一众教练拉进了黑名单,现今没有驾照不许上凡间的路。
车一开进上景苑就被保安拦了下来,他那些木棍指了指白板上的字。
上面黑笔写着:非本小区车辆,停车一小时五元。
交钱的时候明娄肉在疼,但无法,为了找人这憋屈不受也得受。
根据阎王的提示,那个人住在上景苑2单元18楼1804。
明娄摁了对应的楼层,电梯门开的瞬间,她轻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层楼楼道充斥着阳间人看不见的雾气,最重要的一点是楼道里的尸气很重。
楼道里灯光暗黄,安全出口指示灯发出绿油油的光芒,加之大白天异常的寂静,这里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
往前走,走廊第四个门便是1804号房。
明娄停在外面摁了摁门口的门铃,摁了一声没有反应,第二声如此,第三声也没动静,直到第四声的时候房间里才有了些微的动静。
里面挞拉着拖鞋的声音由远到近,最后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黑白无常都跟着凑了过来,想见见在这地方活着的阳间人是个什么样子。
一个发丝凌乱,整张脸有半张脸被那头黑得发亮的头发遮住,明娄只能隐约的看见她一半的五官。这人骨相很美,眉弓至下颚都带着些古代人的硬气,但又隐腻着几分古典美女眉眼间的浓烈。
常玄策在后面咦了一声,小声嘀咕,“这日子过得…”
两人在明娄身后交头接耳。
明娄很礼貌的说,“请问,是黄鱼鹤先生吗?”
门里的人哈了口气在手掌上闻了闻,顿时皱起眉头,“女的。”
黑白无常在身后笑出了声,明娄一个转身,两人立马止住。
明娄脸色有些糗。
“找吾何事啊?”门里的人穿着草莓印花睡短裤,反抬了抬右脚摩挲着左小腿,而在门挡住外面人看不到的内两面立着两排穿戴整齐的清朝僵尸,各个脑门儿上还贴着黄色的符纸。
明娄第一次这么想骂人便在此时此刻,她堂堂一介死神要搁这儿听一个阳间人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