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归终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饮下,暖暖地打了个战。
“……呵呵,还是你会解巧意。”摩拉克斯说着,为她拉开椅子,“倒不是故意避你,只是先前同聚见你不在,听你去找了弥怒,还以为你们自有安排。何时回来的?”
“嘿嘿,这不就来了嘛?”归终也不坐,而是向后一甩长袖——只见身围皮尺,臂披绫罗,手持缝针的心猿大将,面含微笑地走了进来。
“恭喜帝君,贺喜帝君!弥怒一直在前线不得归,如今好不容易太平一些,竟闻此等喜讯,真是…虽说如今战事在即,吾不能摘金花以做凤冠,扯云霞以做彩帔,但这新衣,总是要为新娘备下的!”
新娘…吗?虽然不情愿也不希望被这么称呼,但达达利亚明白这是在叫自己。他有点尴尬地站了起来。
不过,弥怒的视线很自然地绕过达达利亚:“所以,人在哪里?夫人请不必羞怯,论裁衣,我是专业的,请允许我为您量体裁衣吧!!”
归终一扯弥怒,大袖子甩向达达利亚:“我就跟你说是个男孩子啦,就在这里!”
弥补的视线重新看回达达利亚。
“……哈哈,你好啊。”达达利亚不自然地挥了挥手,“别那么叫我…叫我达达利亚就好。”
“所以…若陀大人和留云真君说的是真的?”弥怒一直眯着的眼睛完全睁开了:“真是男的?帝君喜欢男的?”
“哦,那倒不是…或许不论性别,”摩拉克斯轻轻摇头,将达达利亚拉到身边,“只要是他,便已足够。”
弥怒看向归终。
归终一耸肩。
“所以,我就说让你不要挑这些粉的红的来,你偏不听,还说什么自己的衣品不容改变…而且这个肩纱,”说着,归终哭笑不得地扯了扯那桑蚕纱,“你要让达达利亚先生围着这东西在天上飞吗?哇,真的假的?”
“呃…我不需要新衣服。我有这一套就够了。”达达利亚终于插上一句,璃月人自古以来都太过热情,让他有点招架不住:“谢谢二位的好意,只是这身衣服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不想换下去。而且…我还有一件事…”
达达利亚顿了顿,有点痛苦地:“还请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那位鹤型真君…”
“呃…”归终看向门外。
“什么?这又是为何?这等喜事如何少得了本仙?我先前见后生那颈处有金印,料定二人已经确立心意,喜结连理,连贺礼都备下了,”那个女人的声音立刻从门外传来,只见她的身形如风,呼啦一声蹿进寝殿,一推眼镜:
“归终特意让弥怒来量衣,而我特意叫浮舍来送贺礼,毕竟他有四臂。这天大的喜事既已定下,大伙都在外面冻了半天,就等分这一杯喜酒,怎的,岂有不告知本仙的道理?”
“……”达达利亚的小脸煞白。
他看向摩拉克斯,摸向自己的脖子:“这岩印…不是看不见的吗?”
“哦…仙人之视力非比寻常,”摩拉克斯面容诚恳,但语气不见一点愧疚:“纵使平日隐匿,在元素视野中,也能辨得清晰…”
达达利亚的眼睛都瞪大了。
“哦,这位…先生,若不嫌弃,我可另做一副曲领,围到颈上,帮你遮去一些…”弥怒适时地补充道。
“但是元素做的东西又有什么能挡住?更何况还是那么精纯的岩元素,我们都能看得到啦。”归终一甩白袖子,适时地补上一句,“毕竟是石头第一次爱上了人嘛,做的夸张一点很正常,我们都能理解的,嗯嗯!”
摩拉克斯看向哈艮图斯。
哈艮图斯立刻夸张地捂住嘴,小碎步颠儿颠儿地躲到留云真君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笑意满盈。
天人齐增寿,春满乾坤时。归离集的人类依旧在享受年节的气氛,而摩拉克斯已经动身北上,既为探清北方潜伏的威胁,也为了与自己的盟友见上一面,共御外敌。
自归离原取道向北,虽说也是山景,却和绝云间的风光大有不同。入深山,行小路,此间槎桠交错,垂藤绕岩,并不险峻,却足够阴森。魔神用秘术将自己同子民隐匿起来,固守着此处的领地,却比不断退却的盐之魔神更加从容。
至少,祂已经有了进攻的意图。
“为什么不和这家伙结盟?就像当时和马科修斯的那样。”达达利亚砍下拦路的藤蔓,走在摩拉克斯前面,积极地探索着。
“所谓结盟的对象,虽只为一时,却也是需要挑选的。在遇你之前,我与归终曾多次拜访此地,但这里的魔神始终不愿露面,甚至连祂的子民都不甚了解…”摩拉克斯看着被迷雾笼罩的深山,轻轻摇头:“这样的盟友,实难托付啊。”
“那要不要我试着射一箭,也许能破开结界?”
“唐突破开结界,便意味着交战。你我未带太多兵马,还是尽快通过此地为好。且以我之见,祂与灶神不同,不是能沟通之人。”
“这又是怎么知道的?你都没见过他。”
“是气息。这位魔神,与奥赛尔的味道更相近一些。深海,黑暗,死亡的气息…所以,祂一定不会选我作为盟友。”
达达利亚点点头,冲着荆棘又一挥砍:“好吧。就是没想到千年以前,去沉玉谷这么麻烦。”
“虽是有近路可走,但我让兵马绕行,仅你我二人通过此处,是想要感知对方的气息。此间魔神的确还在,但…味道似乎更强烈了一些。我想,祂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的意思是,他也找到了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