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跳到摩拉克斯的身边,看起来还是不怎么高兴。
“呵呵…闹别扭么。这一次,你用自己的力量救下了璃月的百姓。”摩拉克斯说着,一抹达达利亚脸颊上的伤口:“你做到了。所以,该为自己高兴才是。”
被对方以暧昧的姿态揩去血迹,达达利亚还想反驳点什么,却双腿一软,坐到了摩拉克斯身旁。
他撑起额头,有点恍惚地:“呃,我是不是…中毒了?”
“嗯。深海的魔神大多身负剧毒。不过,你有岩印保护,性命倒是无忧,休息片刻就好。”摩拉克斯说着,将另一双岩掌唤到自己面前:“先下去吧。我还要协助夜叉封印魔神残渣,千岩军将士会为你安排车马。”
达达利亚点点头,又很快摇摇头:“算了,不用。车马就留给赶路困难的人吧,这里诅咒泛滥,人类也没法过夜,大家得抓紧回璃月港才行。”
“璃月港么…也好。那你便留在我身边,”摩拉克斯说着,让达达利亚半身靠到自己的腿上:“稍作休息。很快就好。”
“嗯…”达达利亚慢慢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那我…休息一会…”
摩拉克斯点点头。
祂重新看向即五行大阵封印的蝠鲼魔神,半晌:“虽然结局如此…但我会按照契约,庇护你的子民。”
“我知道,感谢你,摩拉克斯。”被法阵蚕食的蝠鲼已经无力化作人形,早已恢复原貌,奄奄一息地缚于阵眼之中:“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子民被漩涡碾成碎片…摩拉克斯,这是一场不错的战斗,但你们仍要小心。海洋,已经因那位人类变得疯狂。”
“疯狂么…难以想象。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人类。”摩拉克斯沉吟,看向昏靠在自己腿边的达达利亚:“主动或被动地登上天空,乃是这位人类的宿命。蝠鲼,我想知道,奥赛尔到底向【那一位】传递了怎样的信息?”
“抱歉,我不能说。我会遵守与你的契约,也必然会遵守与深海的约定。而且,”说到这里,蝠鲼颇为痛苦地挣扎了一下,“那件事,你未必没有察觉…”
“你是说,达达利亚的体内,有着未来的我的碎片吗?”说到这里,摩拉克斯轻笑一声,“仅此一事,便让奥赛尔觉得自己可以撼动天空的意志?祂未免太过天真。”
“…看来,你并不意外。我想,这也是这名人类可以存活千年的原因,你早就知道。但是,”蝠鲼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奥赛尔或许天真,深海也可能无法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我们的【父与母】会因此找到【祂】苦苦寻求的答案。”
然而,蝠鲼没有继续说下去。五行封印之阵将濒死的魔神彻底封印。
魔神已然死去,眷属们也失去了特殊的力量,挣扎在大地之上,很快便缺氧死去,一时间尸横遍野。千岩军和夜叉已经开始清理场地,若陀也立刻调整紊乱的地脉,原本晦暗的夜色重新清朗一片,月轮之下,天空岛赫然悬挂于空。
摩拉克斯无言,望向那座岛屿。
它是如此寂静,遥远,端坐于高天之上。沉默得像是一个谜。
很快,蝠鲼的记忆涌入了摩拉克斯的脑海。魔神手刃同胞,必须接受对方的记忆,带上对方的一切活于世间——这是天空定下的规则,很难说是慈爱还是残忍。
祂闭上眼,跟随同胞的视角,重温这过去的一切。祂望见那诸海诸天之上的天空,新生的魔神还未有如今的力量,只怯生生地跟在深海同胞的身后,被【父与母】慈爱地召唤,摸头,取下动听的名字。
“我的孩子,终有一天,你的胸鳍会变得宽阔,你的剑尾会变得锐利,你或许会被认为是海中的魔鬼,为人类所恐惧。但不必担心,你会是一个温柔,善良的王,因为你接受了我的碎片,那是【仁义】的赐福。”
在蝠鲼的记忆中,摩拉克斯看不清【祂】的面容,只是跟着对方的视角,模模糊糊地前行。
“你是【仁义】,我是【生命】!”奥赛尔的声音从蝠鲼的身边传来:“但,那个家伙呢?他好拽啊,一直不来跟我们说话!”
“呵呵,奥赛尔,你的视线总是这般锐利,想必未来,也会发现许多有趣的事情,要记得分享与我。”【法涅斯】说着,向角落的方向挥手:“过来,你的同胞想要见你。”
摩拉克斯皱起眉。
祂看到年幼的自己放下书本,身着白袍,从角落里缓缓走出。那时的自己还是短发,两根呆毛翘在头顶,一双金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比现在还要古板和无趣。祂绕过自己的幻影,站到诸多同胞的面前,面无表情,被【父与母】慈爱地按住了肩膀。
“这是你们的兄长,我的长子。”
“祂是高天的【烈阳】,是世间的【贵金】。祂是摩拉克斯,是终将于天地间巡回的六龙之首,今后,将成为你们的王。”
尾声
——关于过去,摩拉克斯记得多少?
魔神没有童年,这句话正确也不正确。
不正确的意思是,魔神是一种生物,是生物就会有幼年期,所以魔神自然也有着需要依赖【父与母】,学习知识,用自己的方式探寻这个世界的成长期。
错误的意思是——魔神鲜少拥有“身为孩童”的自觉。
他们无权享乐,生来便被法涅斯赋予了责任的碎片。他们身负庇护提瓦特万物的使命,拥有双翼者,需要为飞禽带去微风;拥有双鳍者,需要为群鱼掀起波浪;而拥有双足,行于大地者,他们为人类而生,需要辅佐这些生灵成为陆地上最强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