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府外,窦长生等待了一会,才被一名长须文士接走。
不大一会,就来到了大堂。
大堂布局简单,称得上是简陋。
一名体态肥沃的身影,正席地而坐,肥胖的手掌,正抓着羊腿,肆无忌惮的啃食着,手掌和嘴角,能够清晰看见油渍。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当窦长生走入后,破虏校尉头也不抬,撕咬着羊肉同时开口,语气略微模糊:“东西呢?”
“都说这一次,乃是纯阳之血。”
“这东西我得亲自看看。”
“普通的血液和精血,这差距大了。”
“不是纯阳宗师的血,就是纯阳之血。”
窦长生把背负的包裹,亲自解开,然后双手递交过去,同时开口讲道:“自浚县我与黑鹰尊者,兵分两路,到底哪一路为真?”
“哪一路为假?”
“我也不知,还请校尉亲自检验。”
破虏校尉伸出了油腻的手掌,对于这一次无数人争夺,厮杀的东西,根本毫不在意,直接的拆开,看着散落下来的一颗颗宝石。
看着上面弥漫的光芒,仿佛星辰一样璀璨。
破虏校尉冷笑着讲道:“你乃相州王氏嫡传。”
“有人说你是王氏道种,下一代家主。”
“以你的身份,武力,黑鹰尊者区区一名后天武者,他哪里来的勇气,敢于让你担当诱饵。”
“唐河一直跟着你呢。”
“如今已经先一步抵达了剑门关,早就把消息传递过来了。”
破虏校尉伸手一抹,上面的色泽生出变化,血光不断弥漫,最后演化为了猩红色,看上去如同赤红的血石,不断传来一股灼热之感。
“为了这东西,不知道多少人送了性命。”
“黑鹰尊者几十岁的人了,半个身子都入土了,还为此千里奔波,不惜以己身为诱惑,为你争取时间。”
“就为了把这东西,送到剑门关内,换取边军军心。”
破虏校尉脸上肥肉,开始颤动起来,一双眸子透漏出寒光,伸手一拍,一滴滴纯阳之血,瞬间溃散,瓦解,最后直接消失,直接被硬生生抹去。
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个时候知道,安抚人心了。”
“他们早干什么去了?”
“我等驻守边关,为了保家卫国,抵抗胡人,血腥厮杀,死伤无数。”
“他们坐享其成,享受着我们用命换来的和平,本来这没有什么,从军了,就有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心里准备了。”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们的家人。”
“那我们在这里与胡人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死在胡人手中是死,难道死在他们手中,不是死?”
“被他们欺负,不是被欺负?”
“余云负我,也辜负了北地所有人。”
“我们北地人,为了抵抗胡人,出钱,出人,十余年的大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破家者数不胜数。”
“京都,梁地,他们醉生梦死,宁肯把钱拿来喂狗,也不会拿一文钱送到北地,让我们吃上一口吃的。”
“我就问凭什么?”
“抵抗胡人,为何是我们北地人的责任?”
“余云背负北地之望,幕府十余年来,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可关键时刻,却是不能为我北地争取利益,军饷才出京都,竟然就被劫掠,不翼而飞了。”
“天大的笑话啊!”
破虏校尉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笑的让人心中冷。
“余云非出身北地,所以他心中,北地人只是猪狗,根本不值一提,他对朝廷一封诏令,直接卸甲入狱。”
“考虑的就是那一点名声,家族,根本不管我们死活。”
“袁老爷子也是可笑,为了填补京都老爷们的亏空,竟然自损精血。”
“既然朝廷不要北地,不愿意拿梁地和京都的财富,前来支持我们抵抗胡人,那么我们为何还要抵抗胡人。”
“流干了我们的血,凭什么?”
“我们北地承受胡人侵袭,也要让他们品尝一下这种滋味了。”
“看看这一些老爷们,是否还能够说出什么空话,大话来。”
“马踏京都,看看是他们的嘴厉害,还是胡人的刀厉害。”
“北地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