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落在他身上的何止八十鞭。
敏锐的感知力此时变成了一种折磨。他能感受到药剂随着尖锐的倒刺划破皮肤,深深地扎进血肉。瞬间的剧痛过后,是持续不断的顿疼和麻痒。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疯狂反抗,可他不敢妄动一分,因为他违反了牧氏的祖训。
克己,戒私。
这一切都是他早该承受,如今不过是晚来一步。
最后一鞭落下,牧晔的虎口被反作用力震得发麻,脸上的表情愈发冷漠。
要说他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可牧晔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能徇私。老爷子已经去世,作为牧氏唯一的长辈,他必须要恪守祖训,严行家规,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换位思考,若是自己是那名oga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大概已经和牧延拼命了吧。想到这里,牧晔原本才消下去一点点的怒火又冲上了心头。
混账东西。
干出这样的事情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他压下满腔怒火,将诫鞭用力拍在桌上。“滚出去。”
牧延没有第一时间动作。
过了许久,alpha才勉强站起。双腿由于久跪而发麻,这一起身让牧延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栽。
一个身影几乎是在他身体晃动的瞬间来到了面前。
牧晔将牧延一把托住,等到他站稳后才松了手。牧晔冷哼一声,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在堂侧的木椅上坐下。
牧延撑着房柱,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至牧晔对面的木椅旁,将放在那里的衣衫取回。
他穿上衬衫,手指机械的扣着扣子。一颗,两颗,直到第三颗的时候alpha才缓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穿的衬衫是白色。
原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扣好的扣子又被逐一解开,平日里短短十几秒就能完成的动作,此时却耗费了他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将穿了一半衬衫脱下,原本纯白色的面料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黑色,显然以后也没法再穿了。
牧延披上黑色的外套,勉强将背上可怖的伤痕遮住。他靠着椅背站了很久很久后,才勾住衬衫,缓缓走出祠堂。
他一走到堂前就愣在了原地。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oga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有那么一瞬间,牧延怀疑是不是自己被疼痛折磨出了幻觉,才会下意识想象出阮年的身影。
可事实是,这并不是他的幻觉。
阮年是真的站在这里,而此时的自己,一身狼狈。
那一瞬间,牧延的第一反应是将抓着衬衫的手背在了身后。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受了伤。
因为oga连他划破了手都要红眼眶,要是让他发现自己背上全是鞭痕,大概会更加难过。
牧延一点都不想他因为自己而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