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舟知道马车里没人,肯定会多想,再从刘霄那里稍一打探,再不坦白就来不及了。
刘霄得知沈遇汶是宋云舟安排过去的时候也挺惊讶,他都已经想好吩咐暗桩严查周围官宦世家了,结果宋云舟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面对景霖的提问,他摇摇头:“夫人不肯告诉我,说要与主公当面讲。”
“人呢?”
刘霄帮景霖把卧房的门打开,低头说了句“在这”。然后他抬头,蹬即后退了数步,惊得用胡子捂住了眼睛。
“老奴,老奴先行告退!”刘管家捂着眼睛往旁边走,还不忘对身边婢女动嘴皮子叫她们也快快离开。
难得刘管家这番模样,景霖回过头来盯着面前的人。嘴角一抽。
宋云舟歪着身子坐在木椅上,那形态比妖娆更妖娆,鞋袜脱了一地,两只玉足嫩如豆腐,被绳索捆住,轻轻地点在地上。
而那两只手也不安分,也不知道是怎么给自己捆的,紧也不紧松也不松。宋云舟两肘撑在桌沿,又搭着脑袋,嘴巴撇到一边。
看到景霖了,他道:“怀玉啊。”
景霖摸不透宋云舟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凭他的想象力,大概也猜不到宋云舟会整这出:“给我正常点。”
宋云舟知道景霖正在气头上,不顺着来不行,就端正了坐姿,坦白道:“我不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
天地良心,谁知道命运这么捉弄人,探了刘管家口风后他才晓得这是个多么大的乌龙。
要是他早知道那个平平无奇的玉面书生是当今豫州解元,哪还有闲心去招惹啊。不是,谁家解元穿得这么寒酸还在街头上瞎晃悠啊,满条街就他一个人淋着冰雹散步,这不诡异的慌吗?!
“你不知道?”景霖忍住要骂人的话头,别开了眼,“建议你先去洗把脸照照镜子。”
好好看看自己那鬼精样,敢不敢指着自己的脸说不知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宋云舟二话不说直接下跪,他拉住景霖衣角,马上就要来男儿流泪不流血了。
“怀玉,你要相信我,我知道你防备心很高,但我敢指天发毒誓,我真的不晓得他是谁,他在我眼里就是个活泼开朗大男孩啊!”宋云舟哭丧道,“我是觉着你最近太累,想找个人逗逗你,叫你好好开心一把,谁知道竟会变成如此境地!”
想想那时宋云舟打道回府,本想亲自去逗逗景霖的,只不过恰好看见在路上边走边背书的沈遇汶,他可是连人家姓甚名谁都没问,就叫人家去拦景霖了。
他那时还怕沈遇汶不应,毕竟景霖朝中大官,私自去拦真的,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小命呜呼了。正要放弃时,哪知阳光开朗大男孩就这么轻松应下了。大男孩还说景霖是他老乡,老乡帮老乡,情谊真上真。
宋云舟当即感动的稀里哗啦,说的可太对了,老乡遇老乡,说不定还能唤回大反派的正道之心,最好把景霖也感动的稀里哗啦,决定从此好好生活,成为一代忠臣,就算不重回人生巅峰,好歹不至于臭名昭著。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宋云舟把景霖从上官府回景府的路线告诉沈遇汶,沈遇汶便去问了。宋云舟还不放心,生怕沈遇汶找错地方,还偷偷跟踪了下,直到整件事结束,他才去找沈遇汶,告诉他完美完成任务。
谁知道,谁知道?!沈遇汶怎么是个解元啊!
天大的乌龙,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怀玉啊,景大人啊,夫君啊——”宋云舟大喊,“我对你是绝无二心啊,天地可鉴啊,我没有想对你怎样啊,你且信我吧!”
叽里呱啦的,跟唱戏一样。景霖揉了下太阳穴,接着拉住宋云舟自己捆自己的绳索,打了个死结。
“唉你怎么打死啦,我就是做个样子而已。”宋云舟慌了,手上不行他就赶紧挣脱脚上的绳索,嘴里还咕囔道,“景大人你恶趣味没这么大呢吧,是吧?景大人是正人君子吧对吧,不会把小的怎么样吧!”
景大人并没有回他。
宋云舟更慌了,脚上的绳索不知怎么越缠越紧,他两只手还被景霖扯着不能动弹。如今整个人就像是案板上的鱼,时刻准备待宰。
早知道不玩这么大的了!
“哦,你说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巨大的乌龙?”景霖伸出一指,慢慢挑起宋云舟的下巴。
宋云舟双眼朦胧的望着景霖的眼,魂不守舍地点头。
妈的跑题了,宋云舟心空了一拍,方才景霖挑他下巴的时候,他竟想到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俗套剧情。
靠,原来自己这么庸俗的吗,还有,自己绑自己是什么鬼啊,有这么个道歉方式的吗?
宋云舟不禁怀疑自己的脑子。
傻了吧……
“行。”景霖把这个先放一边,问另一个他在想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出府的?”
宋云舟:……
有人是想入非非,有人是清醒大脑。
“我去买烟花啦。”宋云舟回道,“小月可以替我佐证,就在一个时辰前,我亲口告诉了她的。”
景霖松了下手,看似对宋云舟放下几丝戒备,实际他更加怀疑宋云舟了。
买烟花……今才大年初二,铺子都没开张,去哪买烟花?
再说一个时辰用来买烟花,实在是时间多的发慌。
“烟花在哪?”景霖问道。
“……”宋云舟吸了吸鼻子,“铺子都关了,没找着。”
嗬。
宋云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被捆住的手紧忙抓住景霖松开的那跟手指头,委屈道:“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