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白浪一边慢慢开着车七想八想,忽然看到路边有个人在招手想搭车。是游家村下面一个村的人,他也认识,便把车停下来了。
“是游二啊,去市里不?搭我一程呗。”那人扒在敞开的车窗上问。
“邹叔,上车吧。”游白浪给他打开车门。
邹国安上车,掏了烟给游白浪递了一根。
游白浪随手拿起来夹在耳朵上,他原本烟瘾也挺重,特别是离了部队加入那支雇佣军的时候,后来有一个同伴因为不谨慎抽了他姘头加了料的烟,染上了毒瘾,下场凄惨,队伍里许多人都因此把烟给戒了。游白浪可不想自己头上顶着一个同性恋的光环,再给填上一道瘾君子的霞光,也跟着戒了。
邹国安也没有在意,事实上他的脸色不太好,挺憔悴的,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
游白浪这人有点好管闲事,便顺嘴问了一句,“您这是怎么了?看着跟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似的。”
邹国安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吗?我儿子住院呢,医院说他的肾有问题,动手术得要一大笔钱,我家里刚建完房子根本没剩余的,就想把我那鱼塘给卖了,正想去市里找下家呢。”
游白浪一听就问道:“是路边那个大鱼塘吗?你打算卖多少钱?”那大鱼塘在一片稻田中间,还挺显眼的。
鱼塘
游白浪一听就问道:“是路边那个大鱼塘吗?你打算卖多少钱?”
“怎么也得卖两万五以上吧,我那塘里的鱼肥着呢,去年年底我才把塘底的於泥彻底清理了一遍,得管一两年。”邹国安说得有点不甘心,这一塘的鱼留到年底再卖,至少能卖三万多,现在正是鱼贴膘的时候,前期投入那么大,现在这么仓促出手,也就能赚个本回来,太亏了。可他也没办法,家里儿子还在病床上等着,手术得好几万,把鱼卖了再加上过半个月田里的收成才够。
游白浪没说什么,却把车停在了大路边上。
“你怎么停了?”邹国安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你要卖的就是这个鱼塘吧?我看看。”游白浪冲着他旁边的车窗外扬了扬下巴,随后下了车。
邹国安心里疑惑,不过还是跟着下了车。
看得出来这鱼塘邹国安确实打理得不错,水挺清澈的,因为离他们村并不近,所以没有人来这边洗衣服或者倒垃圾什么的。
“你这塘里都养的什么鱼?”
“什么鱼都有呗,就是市场上常见的那些。”邹国安给他说了一下名字。太贵的鱼他不敢养,就怕万一出个什么事,能把他的苦胆给亏出来。
“平时喂的饲料没什么问题吧?”
“看你说的,”邹国安有点不乐意他的质疑,“我邹国安在咱们镇上也是喂了这么多年的鱼了,不说有口皆碑也是有很多固定客户,怎么会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毁了自己的信用。”
游白浪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沿着塘走了一圈,隐约能看见水下有挺大个的鱼游来游去,见到人靠近,立刻随着尾巴飞快游走,看着也挺精神有劲。
邹国安狐疑地看了看他,半晌心里隐约有了一个念头,便忍不住试着说:“游二,你是不是想要我这鱼塘?”
游白浪确实有这个想法,下午做鱼圆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了,他们这里淡水水产挺丰富的,价格也不贵,但是他想弄来自己吃,总用盆子桶啊之类的散养也不是办法,有个鱼塘就好多了。那藕塘里现在是不敢折腾了,他还在跟老爸打游击战呢。
“你说个价格吧,要合适我就卖下来,直接去镇上取钱给你。”
邹国安一怔,接着喜道:“这也好,我的打算是卖到二万八,你要的话,给二万六就成,也省得我来回跑了。”
游白浪笑道:“就二万七吧,你回去把承包合同跟户口本这些证件拿来,咱们直接去镇里取钱,再签个合同就成了。”
邹国安见他这么爽快,虽然心里舍不得,但还是连连点头答应了,让他开车再送自己回家,然后两人去镇上。
镇里有银行也有打印店,游白浪看过他的鱼塘承包合同,便直接去了打印店又打了一份转让合同,两人看着没问题便都签了字,还按了手印,当场点清了现金。
游白浪见他点完现金又给再次存进银行里,有点好笑,乡下人文化不多,搞不懂那些门门道道,只知道钱过了自己的手才是硬道理。见存好了钱,游白浪又老好人地开车把人给送回家,路上跟他说:“邹叔,您最近要不忙的话,帮着我看两晚上那鱼塘吧,一会儿我再给你补两百块工资,你看怎么样。”邹国安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老好人,不是他信不过他们村的那些人,实在是现如今这个年代,不说人人家里都有存款吧,至少吃穿不愁,人心反而不似贫穷年代那般朴质,个个都是攥着自己的兜眼睛死死盯着别人的兜,生怕别人比自己更有钱,这也是为什么邹国安人老实,却不愿意去找亲戚借钱的原因。
“行行,没问题,不过工资就算了吧。”邹国安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你也不容易。”游白浪挥挥手,下车时果然又给了他两百工资,又给游善航打了个电话,叫他这两天有空也到这鱼塘瞅瞅,他可不想当冤大当。
不得不说,吃货游善航也是很有用处的,而且用处很多,简直就是一块社会主义的万能砖,他哥哪里需要就把他往哪里搬。
等他终于开着车回到市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他紧赶慢赶回酒店里,心想着小老板也不知道吃了晚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