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的注意力确实成功被他转移,有些惊讶地睁了睁眼:“你这么信任他呀?”
要说岑西信任他,那倒可以理解,毕竟两人相识四年,关系一直不错。
她当初刚转学到常安,其实也遇到不少困难。
两人一文一理不同班,但恰好在学校的英语竞赛培训班相识。
江隔虽在学习上和她较过劲,但都是良性竞争,课余时候帮了她不少忙。
以至于她在常安读高中的两年,过得其实还算平静安稳。
然而周承诀不过才和他认识不到几个月的时间。
“不是信任他,是信任你。”周承诀直白道,“我女朋友严选,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岑西不太好意思地抿唇笑着瞪了他一眼。
“就当送他个小谢礼。”周承诀摸着她脸颊,拇指在女孩眼下轻抚了抚,“谢谢他在常安帮忙照顾过你。”
岑西羽睫轻扇,神情有些动容。
不过周承诀也没正经多久,话音刚落又继续道:“也谢谢他没被你看上,只能沦落为普通高中同学。”
“……”岑西忍不住笑,“你有毛病啊周承诀。”
周承诀还有些记仇:“等他接手寻觅之后,收入就不是按工资算了,让他赶紧把那破车换了,那车在我面前抢过你好几回,实在看不惯。”
岑西:“……”
这晚,周承诀陪着岑西一块入睡时,难得没像往常那般不规矩地动手动脚,只在临睡前,将人温柔地揽在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之上,轻声问:“你之前说,你小的时候是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
周承诀明显感觉到怀中女孩脊背一僵,忙将她搂得更紧些:“我就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说。”
“也没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岑西似是因他的力道平添了几分安全感,方才微微僵直的脊背又稍稍松懈下来,“就扔在院门边上,冻了一夜,刚发现的时候都不会动了,院长阿姨说我那会儿烧得特别高,可能是病得太厉害,觉得养不活吧。”
“大概什么岁数?”周承诀又问。
“两岁不到?”岑西其实也不太清楚,太早的事她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如今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听外人转述,“好像走路都还走不稳。”
“两岁……”
“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岑西索性在他臂弯间翻了个身,换成面对面的姿势后重新窝进他怀中。
周承诀怜惜地吻了吻她额头,大手在她背上一下接一下轻抚着,待将人哄睡之后,才抽空给江隔回了条消息,让他先不要声张这件事,等他亲自来处理。
隔天一早,周承诀没将仍在熟睡的岑西叫醒,起床替她准备好一桌早点后,才回到卧室俯在她耳边轻声提了句有事要去办,让她好好睡,醒来把早餐吃了。
岑西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点了个头,又沉沉睡去。
周承诀没像往常一样出门便往公司去,而是回了趟陆景苑。
匹配流程分为几个步骤,大数据初步对比出结果后,后台还有更进一步的技术分析,这个阶段往往也还需要花费几天时间,第二次得出结果后,才会交由当事人双方自行商议是否愿意进行亲子鉴定。
而在此之前,他必须把从前那些事先彻底了解个清楚。
前一段时间,岑西陪着周承诀一块熬,又是赶稿子又是替他找旧报道,还想尽办法去疗养院那找他队友出面,再加上悄悄为他提心吊胆了好多天,整个人的精力确实耗费了不少。
昨天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当晚好不容易放下心来睡了个安安稳稳的踏实觉,这天便少见的,一觉直接睡到大中午。
她从床上软绵绵转醒时,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许久,屋外没有什么动静,周承诀应该还没回来。
岑西往周承诀那半挪了挪,抱着他的枕头再懒洋洋赖了十分钟床,而后才不紧不慢起床洗漱,去餐厅把他早上替她温着的一桌子餐点吃了。
吃完早餐,她给周承诀打个电话,得知他还在忙后,索性带上电脑回到学校宿舍,提前为之后几天即将到来的最后几场期末考试做准备。
回到宿舍时,室友们难得都在,平常总扎在图书馆的那两个小姑娘,此时也围在蒋意殊桌旁。
“怎么了?”岑西见状问了句。
“意殊好像对期末考试特别紧张,这几天一直在通宵。”其中一个女生压低嗓音凑到岑西耳边担心道,“我们怕她身体吃不消,你和她更熟悉些,要不劝劝她?”
然而蒋意殊似乎并不打算听劝,见到岑西朝自己走来,也只是微拧着眉心同她说:“我一定要考第一,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你们别再劝我了,我心里有数。”
岑西总觉得蒋意殊如今的心理状态不太好,可她拒绝沟通,她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在尽量不打扰她的情况下,时不时替她去食堂买点饭菜跑跑腿,再像她从前给自己喂题那般,尽自己所能替她整理些,两人之间有重迭的大课复习备考重点提纲。
几天的考试时间很快过去,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似是因为担心成绩,蒋意殊紧绷的神经仍旧没有半点松懈迹象。
岑西正打算拉她一块去校外吃点好吃的放松放松,结果却被几条突如其来的私信彻底打乱计划。
她这些天为了应付考试,除了偶尔接接周承诀电话之外,就没怎么看手机,再加上不久前,她才刚在网上掉过马,她一想起这事就不好意思碰那几个社交平台,一连几天过去,她在兜圈上两个账号的评论和私信已经堆积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