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赌场这种地方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公平可言,输赢和赔率都是那些人暗中操控着的。
“季盛阳当时赌的正上头着,钱却已经输光了,自然很不甘心,在那几个人的教唆下跟赌场的人签了合同借了高利贷继续赌,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把那些钱给赢回来的,运气好的话一把就可以翻身了,可是很快他贷的那些钱也全部输光了。”
“他付不起钱,被那些人打了个半死。”
道上的那些人惯会用一些手段伎俩诱着人掉入圈套,林晏书虽然没有见识过,却也有所耳闻,只怕早在一开始季盛阳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他结识的那几个混混也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那个赌场的老板我也查过了,他手底下的生意都涉及到一些灰色产业,而且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头目而已,背后的大老板另有其人。”
俞叔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有些为难的看着林晏书。
“怎么了?”林晏书一脸不解地问道。
“那位大老板喜好男色……所以……”
所以从一开始那些人的目标就不是季盛阳而是季妄,赌场背后的大老板一向喜欢年轻漂亮的小男孩儿,季盛阳为了保全自己毫不犹豫地就把季妄给卖了,反正他对这个儿子也没有什么感情。
林晏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双唇紧抿,下颌线条紧绷着,俞叔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他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季妄的成长经历他虽没有见证,却也能从那些资料上的只言片语想象到会有多么不容易。
他知道季盛阳这种人不配做人家的父亲,可也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季妄今年还只是个才上大一的孩子啊。
林晏书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过多的插手季妄的事情,害怕自己会改变别人的人生,可现在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季妄能不能顺利活下去都尚未可知。
“这季盛阳可真不是个东西!”
俞叔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骂了一句。
“人现在在哪儿?”林晏书克制着自己的翻涌的情绪冷声问道。
“在一家酒店,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您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俞叔看了一眼身后的屋里,劝解道:“家里的亲戚都在呢,您出来久了怕是老爷子会不高兴,季妄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林晏书凝视着中指上的指环,转动了一圈,最终还是说道:“让司机把车开过来吧。”
“少爷!”
俞叔还想要劝阻,看到林晏书脸上的神色却什么都没说出口,他是了解少爷的,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
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离开会惹爷爷不快,可林晏书还是不得不去,他必须得亲自去确认季妄没事才能放心,他不能让季妄出一丁点的差错。
林晏书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脑子里乱七八槽地想了很多念头,心里有种莫名的慌乱。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对季妄太过宽容也是另一种程度的残忍,如果那天没有放他离开的话就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应该把人留在自己身边的,至少在他拥有自保的能力之前。
地下库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来几个大汉,黄毛笑嘻嘻地跟他们打招呼。
“现在就要把人送过去了吗?”
“先带去酒店。”
几个人走过来解开绳子架着季妄就往外走,经过走廊的时候季妄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带到了一家地下赌场,到处都有保镖守着。
他们从后门出去的,酒店的位置倒是不远,步行也就走了十来分钟左右,只是他们走的小路并没有什么人,季妄找不到可以逃跑的契机只好先稳住。
“你最好不要动什么花心思,这家酒店都是我们老大的。”
他们将季妄双手绑住扔在了酒店房间的床上,黄毛半蹲在他跟前拍了拍季妄的脸,语气轻浮地说道:“要是今晚能把我们大老板给哄高兴了,到时候说不定大老板一高兴看上你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飞黄腾达了。”
季妄红着一双眼睛瞪着他,嘴上不服输地骂道:“滚。”
黄毛儿笑了笑不当回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晃了晃,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好东西了。”
黄毛一把捏住季妄的下颌,迅速将药片扔了进去,强迫他吞咽。
季妄呛咳了几声努力想把喉咙里的药片卡出来,却没什么效果,脸都涨红了。
“行了,绳子解开吧。”黄毛对着旁边的人说道,“他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季妄还没想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气血翻涌着燥热的厉害,仿佛被人丢到了沙漠里。
“这药起效很快的,便宜你了。”
黄毛的脸在眼前不断晃动,怎么都看不清楚,声音忽远忽近,季妄能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身体却软的厉害根本站不起来。
变故
季妄躺在宽大的床上口舌干燥的厉害,额头上满是汗水,他身上单薄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呼吸急促的像是一条快要干死的鱼。
眼前的虚影晃动着,嘴唇都被他咬破了,季妄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必须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时间耽误的越久只会对他越不利,季妄注意到桌子上的玻璃杯,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猛地砸碎了杯子。
双腿一软体力不支地半跪地上,猩红的眸子里燃烧着怒火,恨意如同翻涌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