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看,祁野的眉头皱得越深。
祝轻徵有点紧张:“写得不行吗?”
“恰恰相反。”祁野摇头,“是太行了,都是值得细细打磨的好脑洞,推给我那些人脉有点可惜。”
生平第一次,祁野稍稍恨了一下自己没钱,否则他就能出资找人来拍。
“我先推着吧,有人愿意买最好。”祁野点了几个保底有三集剧本的文档,转到微信发送给自己。
弟弟脸上的挫败藏不住,祝轻徵摸摸他的头发:“没关系,你帮我帮的够多了,不用操心我的活儿,这两天我还在跟人比稿,只要过了就有饭吃。”
“什么题材?”祁野问。
祝轻徵:“校园,是个短剧。”
祁野:“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眼前的人热情得有些过了,祝轻徵沉吟,然后毅然拒绝:“不要。”
“好吧。”祁野不强迫他,打开手机检查文件有没有都收到。
手机忽地被人抽走。
祁野扭头,困惑。
“小祁,我真的没有觉得你可怜。”祝轻徵语速放缓,原本温软的声音压得极轻:“所以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
所谓心态调节,说白了就是用另一件事转移注意力。
祁野哑声。
单纯归单纯,看人倒是通透。
本以为掩盖得很好的情绪就这么被点破,祁野嘴唇动了动:“……祝老师。”
“你很好,也很厉害,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都还没能离开老师独立行走。”祝轻徵望着祁野微微晃动的瞳孔,“可你都靠自己拍了好几部戏了。”
见人恍惚,他伸手抚摸祁野左耳那一排耳洞,突然意有所指:“套那么多人设有用么,在我面前做自己就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和我说,耳洞再多就不好看了。”
祁野沉默。
靠,是他单纯才对。
祝轻徵根本不是没想过他的心情硬要提小时候的事,这人比谁都敏感,早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看今天时机差不多了便决定摊开来聊。
祝轻徵想带他走出去。
没有走出去吗?
祁野不知道,他是真感觉自己过得挺好,也真以为这点小不幸影响不了什么。
许久后,祁野把祝轻徵那只手握下来捏在手心,呼出去一道在胸口灼了好一会儿的热气,下定决心:“你让我做自己的啊,接下来我要干一件遵循此刻本心的事,你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