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真“唔”了一声,说:“还好。”她没看时清辞,站直身体解围巾。时清辞只看到她身形一晃,忙不叠伸手将她扶住。谢朝真解围巾的动作倏然停止。她转眸凝望着近在咫尺的时清辞,被醉意侵蚀的意识与迷乱的幻觉交织在一起。
片刻后,谢朝真往前走。
没管围巾,也没理会时清辞手里拿着的钥匙和包。
时清辞一愣,看着谢朝真走到柱子投下的阴影里。她眨了眨眼,消失的人影重新钻了出来。她没再犹豫,快步跑起来,跟上谢朝真。在走入廊道的时候,那愈发强烈的灯光刺激着她的眼睛,她不由得搭下眼帘遮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栋,才平静不久的心又因为激烈的情绪而颤抖不已。
叮一声响。
电梯门开了。
谢朝真回头看她一眼,时清辞无法从她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眸中看出半点情绪。
她抿了抿唇,跟进了电梯。
谢朝真没动。
时清辞越发忐忑,在那短暂的几秒钟里,她转头背对着谢朝真,伸手摁下了二十六楼。
她很怕听到谢朝真问:“你走错了吗?”
如果谢朝真这样说了,她绝对会无地自容。
电梯在沉默中一路上行抵达楼层。
小区中的单元楼构造相差无几,就算是第一次来,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所在。
谢朝真耷拉着眉眼,报了一串密码。
听起来不像谁的生日。
时清辞打开门,侧着身让谢朝真走进去。
她正打算把包还给谢朝真,哪知道手才递出,谢朝真就取出一双新的棉拖鞋给她。
时清辞没有任何迟疑地接下,这让她告别的客套话没了说出的时机。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时清辞默不作声地进屋,以一个过路人的身份,再度进入谢朝真全新的、让她感到陌生的私人领地。
谢朝真随手将包挂了起来,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
时清辞蹙眉,没想到谢朝真回来还要喝。她清了清嗓子,说:“你在那边喝得不少。”
谢朝真睨了时清辞一眼,继续倒酒:“我知道。”没等时清辞接腔,她又说,“你随意。”
几年的分别中,时清辞一次又一次回味与谢朝真的点点滴滴。她轻而易举地从谢朝真的语调里分辨出,她在闹情绪。
至于原因——
不明。
时清辞坐在谢朝真几步远的对面,伸手拿酒杯,浅尝了一口。
她不爱喝酒,以前应酬的时候很难从酒桌文化中逃离,她对那些事情的厌恶延伸到了酒上,尽管它的味道不算坏。很偶尔的时候,她会允许自己放纵,在酒精带来的迷幻中释放压抑太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