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一场惊心动魄,马车内的两人都如同虚脱了一般,各自靠在一角瘫软着身体。
孟文英没吐,所以比宋朝月情况要好些。
她惊讶于宋朝月在那时的冷静,遂问她缘由。
宋朝月半阖着眼,含糊其词答着,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孟祈从前有过类似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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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德死后七日,他被孟祈所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笙歌城。
百姓们穿着孝服,手持白色招魂幡汇集在永奚街口,高喊着要广闻司交出罪魁祸首。
司内,张继正与孟祈下着棋,似乎丝毫不受外面所扰。
张继手执黑棋,落于四颗白子中间,他哈哈哈爽朗笑了几声,指着孟祈说:“输了输了,你又输了!”
孟祈本来就不喜欢下棋,硬是被张继这个棋痴拉过来陪他下了好几局,无一例外尽数是输。
“你这几天没出永奚街吧?”
“没有。”
“那就行,只要你不出去,便无人动得了你。街口那群老百姓,闹得几天也就散了。”
孟祈没应声,独自一人去了广闻司地牢。
窦洪雪仍然被关在里头,不过他身上却没有受过刑的痕迹,想来没用刑便尽数招了。
牢内烛火摇曳,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儿。
看守牢房的人见副使到,替他开了铁制的牢门。
窦洪雪本一文生,虽曾随军,可底子也远不及孟祈他们这般常年习武之人好。所以被关进地牢后,他的精神一日差过一日,除了用膳时分,其余时间都在那张硬榻上休息。
许久未见孟祈,他陡然坐了起来。
孟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信纸,透过桌子上摆着的油灯,可见其上字并不多,只有寥寥几语。
窦洪雪将带着脏污的手往衣服上擦拭了一番,这才伸手接过,细细读过这几句话。
他的眼睛顿时瞪大,火光与孟祈的身影共同映照在他的黑色瞳孔里,“是他,就是这个人!”
得到答案,孟祈收回了信纸。他负手走关押窦洪雪的牢间,在牢门即将关上那一刹那,他对窦洪雪说:“你女儿会爬了。”
困于牢中数月,突然听到了妻女的消息,窦洪雪骤然落下泪来。
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朝孟祈离开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罪人窦洪雪,谢过孟大人!”
孟祈沿着窄小的楼梯一步步出了地牢,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了院角的傅重华正在扫地,他甚至还没有手中的那把竹笤帚高。
小男孩做得很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看他。
他将那些叶子扫作一堆,然后小跑到另一个墙角拿来放在那里的撮箕,谁知风却顽皮,将他才扫好的树叶又吹得散开。
这小子竟也没恼,拿起扫把又将树叶拢起来,他追着树叶跑,总算是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孟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