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帝国是不能完全脱离雄虫的存在的,就像虫族漫长历史下衍生出来最适合的道路,是不能轻易就改变的。
他不相信苏竡不会为这件事发愁,要不然……也不会圈住自己在这星舰上。
粲澈的思绪很快就断了,因为他看见苏竡端正地坐在他面前,对他的衣服蠢蠢欲动。粲澈一把握住苏竡的爪子,冷声道:“干嘛?”
“真不考虑吗?”苏竡试图说服粲澈,看到粲澈一脸不满的样子,终于有些犹豫地开口,“要不……我自己动?反正不麻烦你。”
“……”粲澈简直要无语住了,“苏竡大元帅你清醒一点,你可是——”
“但如果死了的话,什么元帅不元帅也没有意义吧,”苏竡终于恢复了正常,“殿下作为雄虫自然是不知道雌虫的难处的。”
粲澈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虽然粲兮何软弱昏庸,即使知道帝国矛盾也不敢大张阔斧去改变,但他毕竟和粲兮何不一样。
粲澈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自己清白就交了上去,虽然大部分雄虫都不在意这一点,但对于他来说,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至少是个喜欢的虫。
“你不这样……也许以后我会喜欢上你的。”粲澈小声地说,但对于军雌来说,即使是很小的声音也能听见,只见苏竡眉毛上挑,薄凉的话语从喉间溢出:“等我死了后在墓前喜欢吗?”
粲澈:……
“老实说,我以前是喜欢你的,你要是不当反抗军……我们也许已经百年好合了。”
粲澈托腮看着莫名很沉重的苏竡,“我可以给你一个提议,让我按照正统登基,你辅佐我,我会在登基后进行改革,雄虫们也会回来,你现在面临的一切问题都会解决,不管是雌虫的……”
粲澈的话说一半就被苏竡打断了,只见苏竡阴鸷地背对着他开口:“殿下过于天真了,只要雌雄的比例没有改变,雌虫就不会有好的未来——而且,为什么坐上这个位置的不能是雌虫我呢?权力是个好东西对吧?”
粲澈语塞,他不得不承认苏竡说的话有道理,换做是他也许也会这么想,“你享受掌握权力的感觉?”
“不完全是,只是觉得为什么一定要是雄虫。”苏竡玩着手里的镣铐,“凭什么雄虫就能受到优待……只是因为数量稀少吗?那这样的话,军雌完全可以将雄虫囚禁起来,毕竟雄虫真正有能力反抗的——恐怕几乎没有吧。”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明明之前也有反抗军,也有军雌不满,亚雌也是。但为什么……绝大多数的雌虫还是会无条件护着……雄虫呢?”
你的虫翼
“殿下觉得呢?”苏竡正对着粲澈,似乎想要得到回答,又似乎不太想要得到回答,“我只是觉得——就像我现在关住你一样,其实这对于军雌来说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大概真要说,可能是雄虫很容易抑郁而死吧。”
粲澈扬了扬凤眸,倒是选择性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问我恨不恨,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恨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多大的仇和怨以至于你要置我于死地,我自认为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没打过你也没骂过你。”
“只是因为身份吗?就像是我因为身份不喜欢你一样,你因为我的身份也——其实你对我是有好感的对吧?”
粲澈歪了歪脑袋,如果说之前和苏竡的交流都是存在于行为和想象的话,那么这一次却变成了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地去交流——这些按照他们身份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去交流的事情。
“是啊,我说了,小殿下既高傲又张扬,但有的时候也确实很能让虫产生保护欲。”
苏竡看着面前丝毫不生气的粲澈,仿佛有些极端的想法改变了,他知道粲澈也许是雄虫界的一股清流,但没想到连自大那个毛病都没有,大抵是眼前金发少年认真的眼神,让苏竡有些想要吐露内心。
“我不是主星的贵族虫,帝国征兵的时候,我还在垃圾星努力挣扎着,如果征兵我去了,也许我不用再每天为了生计发愁——啊对了,我的虫翼就是那个时候被毁掉的,殿下应该注意到了,我的虫翼是个……”苏竡说着就伸展开来虫翼,正打算继续,就诧异地看见自己虫翼竟然修复了,或者更像是从一开始就这个样子,但他虫翼一直以来都是残次的,怎么可能……
“很完美很好看,”粲澈凑近了去看那威严的鎏金黑虫翼,虫翼就像是一片广袤的宇宙一般深邃,但那流光的金色却平添了壮丽和魅色,巨大的虫翼完全可以撕烂这个星舰,只是在粲澈凑过去的时候轻轻颤抖了一下,又似乎“害羞”地收了回去,“唰”的一声,粲澈遗憾地看着苏竡背后的空白,“啧,收那么快干嘛?就不能让我看看吗?还想摸摸。”
苏竡:……
苏竡本来因为看见那完好无缺的虫翼时产生的惊讶都在这一声调侃中消散,“殿下怎么了,一个虫翼而已。”
“我没见识,让我看看看看!”粲澈一把抓住了苏竡的手,试图真诚一点,奈何自己的相貌就是锋利的、明艳而丝毫不收敛的,半点看不出真诚,反而给虫一种挑衅的感觉。
苏竡按了按跳动的眉头,“别这样,你不适合,一个虫翼——”
“嗯……小气。”粲澈又坐了回去,抱住枕头压了压,凤眸带着慵懒的放松,“你继续,你征兵了——后来呢?”
“后来?”苏竡笑了,“不过是个老套的故事罢了,话说回来殿下你的虫翼是不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