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因为它太痛苦,我几次痛晕过去,又被痛醒。
地狱也不过如此。
直到第二天上午,谢堰才筋疲力竭地睡着了。
我很想离开,试图挪动自己的身子做起来,却手脚不听使唤,直接掉到了地上。
谢堰折腾了一夜,这会儿体力耗尽,倒是没醒。
也好。
我干脆缩在地板上,就近拉了件衣服,闭眼睡了一会儿。
这次并没有睡好,一闭上眼,就全是昨晚上的一切。
他那么凶暴,那么疯狂,红着眼睛瞪着我。如果不是被厉鬼附身,那就是计划着要弄死我。
我被这噩梦惊醒了,睁眼时一眼就看到了谢堰的脸。
他睁着眼,就在与我近在咫尺的地方,冷冷地端详着我。
我当即屏住了呼吸。
谢堰盯着我,目光瞬也不瞬。
良久,他忽然开了口:“上回也是他吧?”
我抬眼看向他。
哪回?
“说、话。”他用手按住我的脸颊,额头贴着我的,凌厉地盯着我的双眼,“上回你也是在这儿跟他鬼混吧?你跟他到底认识多久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
的确,得知癌症那段日子,我来的也是这间酒店。
难怪这次他这么快就找来了。
我当然不能认这种事,摇了摇头,说:“没有,上回是我自己……”
“你自己?”他移动拇指,用力捏住了我的脸,咬牙切齿,“那次之后你就整天木着一张脸,不吃不喝一副抑郁到死的德行……症结就在这儿吧!”
我怔住:“那是因为……”
我想说“那是因为我病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不会再跟他讲这件事了。
“因为什么?”谢堰眯起了眼,目光冷得有如冰刃,“说啊。”
“因为……”我没有精力去编造好听的理由,只能说,“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呆着。”
谢堰没说话。
“至于昨晚……”我原是想解释一下的,却刚提了个头就感觉心脏好疼,忍不住眼眶发酸,没有说下去。
我为何要向他解释呢?
在我爸爸买的房子里鬼混的明明是他,他有什么权利要我解释呢?
眼泪阻塞在喉头,我说不出话,干脆闭上眼,任由泪水肆虐。
随便他吧,爱怎样就怎样。
我不解释了。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我感觉脸上的钳制松了。
身上一轻,我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模糊,我擦了一把眼泪,见谢堰已经靠到了床头,嘴里含着一支香烟。
我没有动,缩在原地,望着他按动打火机。
香烟呛人的气味儿开始在四周弥漫,这忽然让我想起,三年前的那次初见。
那天打过招呼后,我告诉他,我爸爸正在开会,他可以先来贵宾室,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先陪他聊聊。
当时他笑着说:“这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