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迷惑地看着女孩,直到女孩慢慢收敛怒气,问,“你不是故意的吧?”
安姆摇摇头,在这个世界的语言库里找到了大概符合情况的标准应答,“不是,我很抱歉。”
“好吧,好吧。”女孩说了两次,她似乎消气了,这让安姆莫名地放下心,将刚刚那句答语的来源库做了重点标记。
“你真的是不舒服吗?”
安姆在那个库中找到了类似问话的答案,“我好多了,谢谢关心。”
女孩张了张嘴,收回原本的话语,改口说,“……可别逞强啊。”
这似乎是句忠告,安姆礼貌地继续抄作业,“好,我不会的。”
女孩似乎想笑,但忍住了。安姆很高兴看见她露出愉快的表情。
“好吧,跟我来。”女孩轻松地说着,轻轻拉动还被祂握着的手,带祂向某个方向走去。
安姆这才关注起周遭的环境,祂原本坐在一棵盆装的绿树后,等跟着女孩绕出树荫,周遭就是一座华丽但不知用途的大厅。
厅中人来人往。
原来这里有这么多的人类。
可祂先前的注意力都在女孩这个单独的样本身上,全未留意到其他样本。
其他人类纷纷向祂投以注目,露出动容的表情,这是安姆习以为常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人类似乎也没有太多不同。
安姆正这么想的时候,听见女孩轻声说,“把头低下来。”
祂依言照做了。
“你就是不想引人注目才躲到那种角落里睡觉的吧?”女孩又说出了安姆无法理解含义的句子,这或许也与这个世界的风俗有关,安姆认真将她的声音全部记录到数据库中去。
“但你为什么不回房间里去呢?房卡丢了?”她声音放轻时显得很温柔,“你是在大堂等你的经纪人吗?他去哪了?”
这些问题安姆一个都答不上来。
祂莫名很害怕女孩因为失望而放开祂的手。但女孩没有,她耐心地将他带到一个柜台前,台上整齐地摆放着玻璃托盘的七彩糖果和茶水。
安姆心想,如果这座华丽的建筑是宫殿的话,女孩会是此地的血统高贵的公主吗?
“我的糖就是从这里拿的,”女孩将碟子递给他,“酒店大堂免费提供的糖果,总不会是诱拐犯的陷阱吧?”
她笑着说,“自己挑一个。”
原来那不是特殊的糖果。
可女孩的笑容已经令安姆觉得舒适。祂认真挑选了与女孩先前那颗同色的糖果。
“原来你也喜欢这个口味。”女孩将双手插进兜里,似乎在静待祂的行动。
安姆只好现在就将糖果剥开吃掉。
女孩拿走了祂手中剩下的糖纸,与兜里的一同丢到某个盛垃圾的桶里。
安姆的手转眼又空了。祂没有怨言,没有说话。
糖果的味道很普通,和信徒们毕恭毕敬供奉上来的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