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被扼住,两根手指如钳子般掐开她的口腔,往里灌不知名的液体。林郁斐呜呜地叫喊,喊不出该有的音量,像只干涸的鱼砰砰挣扎。
液体灌完后,她被呛得咳嗽不断,身体咳得几乎要对折。两个男人没有多做停留,悄无声息离开了。
门再度落锁,月光穿过窗帘,削成一道细窄的光条,冷冷横在她身上。林郁斐躺在原处,咳过的肺叶丝丝抽痛,她晕着脑袋,逐渐察觉不对劲。
恒温的室内令她额角淌汗,她被某种热浪蒸起来,眼前的画面如水纹般扭曲晃动,听觉也随之退化得模糊不清。
直到一双男士皮鞋停在她面前,林郁斐深思混沌抬起头,惊骇地看见孟平乐的脸。他低垂眼眸,冷漠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夜灯与他之间太遥远,阴郁占领了全部的他。
孟平乐伸出右手抚摸林郁斐的脸,不具有杀伤力的,林郁斐却听见自己牙齿打颤,小腹抽痛着要吐出来。
“抱歉,不这样做我会失去很多。”他全然没有歉意,居高临下地站着,开始摘手腕的手表。
林郁斐终于把一切串联,暗沉的夜幕,空荡的酒店套房,失去自由的她,孟平乐简直是疯了。
她不管不顾地叫,声音被墙壁层层阻隔。孟平乐的手贴在她皮肤上,像章鱼的吸盘,凉沁沁收缩她的心脏。
房间回荡她绝望的哭喊,睡衣在他手上破开一个洞,林郁斐使出全部力气撞他,被热浪蒸成软绵绵的一下,完全无法回击孟平乐。
“你冷静一点,孟平乐,你这样是犯法的!”林郁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次次重复地喊,“我会给你补偿。”孟平乐置若罔闻,迈进来那一刻他就没想收手。
事到如今没有别的机会了。大不了强行带她去登记结婚,顺利继承遗产后,再分她一些钱作为补偿,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林郁斐听见布料撕裂的动静,她的身体像被活剥的树干,寸寸生疼的裸露出来。
灌入的液体在她血液里翻腾,林郁斐紧咬下唇,看见孟平乐的身体无限迫近,绝望地压下来。
套间卧室门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踹破的锁芯崩到地毯,门板撞上绝对隔音的墙壁,室外嘈杂的打斗声洪水般淹入这间套房。
门外的白光斜斜刺入,孟时景一身黑衣踏进来,拉长的影子铺到林郁斐脚边。
他咬着一支烟,白雾萦绕模糊了戾气浓郁的五官。深夜冷冽的露气混着血腥味,他带着这些气味一起,青筋暴起的纹身手臂沾着血点,将孟平乐粗暴地拎起来,摔在茶色玻璃矮桌上。
肉体跌落地毯是一声笨重的闷响,玻璃崩裂的声音清脆扎耳,
“真是不知死活。”孟时景语气平淡,咬着烟的声音含混不清,他冷脸盯着地上的人,脱下外套盖在林郁斐头顶。
她的眼前瞬间黑蒙蒙,比布帛蒙眼时更暗不见底,林郁斐却忽然长舒一口气,在孟时景的外套下颤抖,咬紧牙关不肯落下的眼泪顷刻溃堤。
耳边断续是殴打的动静,她听见几下痛苦的哀嚎,那断然不是孟时景的声音。
孟平乐被一拳打懵,脱力倒在地上,双眼短暂失明时,被孟时景拽起来,又一拳跌回地面。
他几乎没有挣扎的空隙,像块烂肉被孟时景踩住,未燃烬的烟头碾在他的手臂,血肉模糊燃烧的气味令他禁不住失声。
外面的打斗声停了,孟平乐一共带来两人,完全不敌孟时景的手下。
沉寂氛围放大了林郁斐的哭声,窸窸窣窣的,像深冬积雪压在枯树枝头,不堪其重。
孟时景揭开外套,阴影下的女孩湿漉漉,他的外套像蛋壳,剥出一张失魂落魄的脸。
“好了,好了。”孟时景将她拦腰抱起,血腥味在他周身游动。
怀里的女孩一言不发,眼泪关不上阀门。孟时景低头想为她拭泪,后知后觉发现她抖得不正常,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见脸上诡异的绯红。
她烫得像一团焰火。
孟时景微微眯眼,手指不自觉收紧,冲门外喊:“莫诚,把人都清出去,包括地上这个东西。”
有人来来回回,这些动静穿过林郁斐的耳朵,她已经分辨不清,脸蹭着孟时景的胸膛,难以克制地想让自己贴住他。
套房大门安静地闭合,孟时景将她放回床上,替她解反捆的麻绳。
林郁斐忽然产生莫名的焦虑,与孟时景肉体分离的焦虑。她在双手恢复自由的第一秒,如水蛇般缠住孟时景的肩颈,用滚烫的脸颊轻轻蹭他的颈窝,试图缓解体内不断掀起的瘙痒。
孟时景任由她抱着,一时没有动静,像根坚硬的木头。
“孟时景……”她低哀地喊,带着可怜的哭腔,跪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嗯?”孟时景终于给了反应,他抬起林郁斐的脸。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他究竟喂了你多少药?”
“需要我帮忙吗?”
“呜……帮帮我……”林郁斐咬着他的拇指,模糊地在他怀里求助。
孟时景哑声问,“怎么帮?”
林郁斐不说话,像只小猫哀声索求。
“我已经帮你赶走他了,不是吗?”孟时景声音低沉,仿佛不知晓她的煎熬。
“再帮帮我,求你。”林郁斐扒住他的肩膀,像藤蔓扒住参天大树,吸吮他的气息。
“怎么帮?你得告诉我啊。”孟时景哑然失笑。
林郁斐闻见自己的气味,盛夏里熟透的葡萄,发散在空气里糜烂的酸甜。
她崩溃地说,“求你,孟时景,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