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意不是和陈铭争地盘,也不想让您为难。收购价格提升20,差价我来补,这样大家都开心。”孟时景说得很平淡。
端坐于对面的厅长面色平静,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这表示他终归有些震惊。
“你13岁那年,一个人拿着砍刀,我就知道你是个能干大事的。”徐厅长陷入回忆,目光沉如湖水,轻轻掀起波澜,“你不是蠢人,我也不是。你得告诉我,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煮沸的水壶咕噜噜响,孟时景的脸被一团奶白蒸汽掩住,十几秒后复又出现。
“林郁斐,这个女孩,是你的什么人?”徐厅长直截了当问。
孟时景沉默不语,越是沉默越证明她的重要性。
“不惜掏钱也要帮她,你冲动得有点过头了。”徐厅长说着,忽然停住,他想起自己的儿子,似乎也对这个女孩很感兴趣。
他必须弄清楚孟时景和林郁斐的关系。
“你不肯说?那这事儿不好办。”
“不是,我只是……”孟时景顿了顿,低垂眼皮看着桌面,“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概括。”
面对知晓他全部过往的故人,一只手能捏死他的高官,孟时景的命运比指缝落下的灰尘更轻。而林郁斐是足以让高官留意的勋章后人,是社会稳定的砖石。
将她和自己码在一起,孟时景的玷污,徐厅长也会认为这是玷污。
“她对我很重要,这是实话。”孟时景抬头看他,眼底澄澈。
他坦诚自己的软肋,听见徐厅长一声轻笑。
“我就直说了,你和她不太相配。”
“我知道。”
孟时景再次垂下眼帘,声音还算平稳,他对这句评价早有心理准备。
“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非常确定。”
他答得太干脆,一意孤行的劲头,无法被拉回来,“她对世界充满希望,我想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
第四壶熟普洱泡好,这轮空白的沉默很短暂,像紧绷的拉锯战里一截小憩,也像谈判终场。
徐厅长点点头,没有言语,为孟时景又斟一杯茶,将他的手机推回去。
过了会儿,才听见他说,“陈铭那儿你不用去说了。”
是应允的信号。
孟时景眼睛亮了亮,才站起身来,欣喜刚降临于他,茶室大门忽然被莫诚推开,面色沉重地打断了他。
“孟总、徐厅,林小姐被孟平乐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