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普通甚至廉价的睡裙,遮盖她如春笋鲜嫩的身体。
烦闷的夜晚,她竟然大胆地推开房门,竟然问他“你还好吗”。她的手把廊灯释放进来,让他不能不被光照着。
其实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干净地站着,孟时景看着她背光的身体,不可控地有反应。
孟时景微微皱眉,即使她不在眼前,欲|望仍久久不能弥散。
他面色阴郁而无奈,咬着烟,喉结翻滚着。
烟雾弥漫间,他回忆刚才吻住她的味道。
还好她及时溜走了,否则现在该他听着女孩轻涰,接受她带着眼泪的指责。
领证日是个好天气,林郁斐睡得昏沉,最后一刻才被孟时景唤醒,不得不坐在车里啃全麦吐司。
她穿着正式的白衬衫,人造面料免熨烫,和孟时景的真丝白衬衫挨着,她觉得他们果真不像一个世界。
林郁斐对领证的过程触觉迟钝,目光隔着一块厚重的透明玻璃,置身事外目睹一切发生。
从决定领证至今,不超过24小时,她的脑袋尚未接受她走入婚姻的事实。
一封敲过章的红本放到她手上,林郁斐的记忆才走过他们拍登记照时,孟时景扣住她后腰的触感。
她迟疑地看着掌心,不敢相信她真的如此潦草走进婚姻。
下一秒,她将结婚证塞进背包最里层,见不得人的架势,努力藏住这块扎眼的红。
等她抬头,孟时景似笑非笑看着她,清晨阳光在他身上镀浅金色,没能让他显得开朗。
他抬手一扔,像扔不值钱的垃圾,巴掌大暗红色丝绒首饰盒抛出弧线,瓜熟蒂落般砸入林郁斐怀里。
“这个也藏好了。”他语气平淡,叫人分不明情绪。
林郁斐愕然打开,一枚粉钻女戒正中掌心,折射没有温度的暗芒,象征爱情与忠诚。
耳旁一阵风过,孟时景转身走远了,似乎不想同她说话。
棉花糖的食用方法
农发投红砖院落里,有一半是桂花树。
退休职工爱带着孙辈进来,拿竹竿敲打葱郁枝桠,桂花一粒粒金黄地落下,孩童笑声随之洒满院落,秋日暖阳里也像金子般熠熠生辉。
林郁斐听见鲜活的欢笑声,终于从漫长的失神里醒来,一滴眼泪砸在文件上,她飞快捂住,不敢让人发现这粒湿漉漉的狼狈。
发送联名检举信时有多勇敢,此刻她就有多怯懦。
林郁斐今天上午申请的是病假,回到工位时穿过同组同事整排背影,无人向她问好,遑论关心她病假的缘由。
同样的沉默,伴随她踏入的脚步声降临,他们再度缄口不言。
等林郁斐离开工位,假装去水房灌热水,那些窸窸窣窣的动静才在身后复活。
林郁斐盯着出热水的水龙头,接满一杯木然倒掉,再接一杯,循环往复至有其他人进来,这杯水不得不接满,她迟迟未行的脚往工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