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向仪便没说什么了。
第二年,温向仪依然带她去滑雪。
……
宋澄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直直落到前方温向仪的背上。
几乎同时,温向仪仰起头看向走廊外。她走到栏杆前伸出手,藏在黑发间的耳垂微微泛红,侧颜在夜色中朦朦胧胧。
没一会儿,她回头看向宋澄:
“宋澄,下雪了。”
宋澄走到她身边,和她一样朝着虚空伸出手。
一粒冰凉的盐粒落到她手心。
是今年的初雪。
雪球
12月20日,香乌市下雪了,这场雪来得无声无息,下得密密层层,等宋澄回宿舍时,花坛上已经覆了薄薄的积雪。
没有几个学生有伞,有帽子的戴帽子,没有的用书挡,还有用手抱着头的,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后脑勺在沙沙的雪幕里往宿舍楼奔去。
李雪珊的尖叫声从宿舍门缝里窜出来,宋澄推开门,李雪珊搂着吕薇和周盈小皮球似的蹦跶,双颊红扑扑的。
宋澄:“你怎么了?”
李雪珊:“我收到他的表白了,我们在一起了!”
宋澄一下子没了兴致:“喔。”
李雪珊朝她吐舌,小声嘀咕:“就知道学习。”
她们这位五班的舍友,以前是满脑子训练,现在则是满脑子学习,哪里懂初雪和爱情的浪漫。
练习题瘫在书桌上,好久没翻到下一页,因为晚自习走廊那幕,宋澄总走神。
脑海里,一会儿是穿着纯白羽绒服的温向仪伸手接雪的侧颜,一会儿是她冲下雪道拿起滑板朝后方仰头,总能迎来的温向仪的凝视。
那时候的温向仪穿着厚重的雪服护膝,戴着大大的雪镜,宋澄私下觉得这样的温向仪比平日可爱得多。
于是第二年去滑雪,她在装备里悄悄加上好几顶带耳朵的帽子,好像是猫耳朵,两边尖尖的角,到了雪山脚,温向仪捏着帽子耳朵看向她时,宋澄镇定回视:“商家说这款质量最好。”
温向仪又捏了捏帽子耳朵,宋澄说了这么蹩脚的谎,耳朵升温,也跟着泛起痒。
好在温向仪没有指挥她去买新的,把黑色针织帽戴到了头上。
温向仪长出了对黑色猫耳朵。
宋澄看呆。
好……好可爱。
温向仪往上看,却看不到自己头顶。她白净的脸上挂着不自在,睫毛颤着,抖着,在眼底落了场微醺的雪。
宋澄以为自己早忘了,没想到这件小事跟随她一起回到高中,在两道数学题的间隙里冒出头,窜进她脑海里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