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却还优哉游哉地饮着茶,等到七皇子粗重的喘息微微平复,才道,
“殿下,这些事情,还只是冰山一角,若是你现在就气成这样,后面的那还不直接让你气死呀。”
“本郡主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来。”
她盯着七皇子,从怀里抽出一张药方,正是婉妤在外头买过的药材,轻轻推到七皇子面前。
一字一句道,
“这个,是当日宫宴被赶出来后,你的皇子妃去外面药铺买来的药材。”
她‘啪啪’拍了两下手,就见青柠带着小桃走了进来。
小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是来讲事情经过的,那日宫宴出宫后,皇子妃没让我们跟着,离开好久,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中。”
“奴婢守在外面能闻到一股子刺鼻药味,等到皇子妃出来后,让奴婢把一包药渣去扔掉。”
“就埋在正院墙角的一株大桂花树下……不信,殿下可让人去挖。”
小桃脸色青白交替,她想了许多事情。
想到往后若是还跟着七皇子妃,顶多和芸枝一样,被七皇子拖去当通房。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她情愿做普通人的正妻,也不愿意做皇子妾。
之所以跟着七姑娘进皇子府,不过是想嫁个位置高点的管事。
刚刚青柠说只要她说出实情,就将她脱去奴籍,给一些银子,好好安顿下半辈子的生活。
反正七姑娘就是个冒牌货,该怎么选择,人人都知晓。
“这个药,到底是给谁吃的,都还不知道呢。”阿琅轻声道。
七皇子想起那被打翻的醒酒汤,他都没喝,不过是身上溅到一些,后来拉着芸枝,多少次才停下来,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他双手死死地压在桌上,仿佛肩头有万斤压着,会让他粉身碎骨。
阿琅接过边上萧珩贴心倒满的茶盏,慢饮慢言,
“你是不是还有些可怜她原本是好好的靖安侯府嫡女,忽然就变成来历不明之人?”
“你看她算计得多好?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亏欠她,于是都同情她,原谅她。”
“然而,我不是一个傻子,你可以问问这位高贵的太太,七皇子妃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句话,一针见血,刺得七皇子不知所措。
乌氏神色慌乱地看着七皇子,阿琅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七皇子忽然起身,一脚踹在和隔壁相连的墙上。
‘墙’应声而倒,两边的人,除了阿琅和萧珩,都吓了一跳。
隔壁房间里,浑身不安的赵鸣,被吓得跳了起来,正好抽出被婉妤抓住的手。
要死了,要死了!
他为什么不好好的学武,为什么要败给阿琅?
若是赢了,他用得着出卖自己的色相吗?
还被人家丈夫抓了个正着……
赵鸣跳脚,婉妤面色清白,一颗心不断往下坠,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面色苍白,强自镇定,走到七皇子的面前,嗓音似砂砾一般的粗粝,
“殿下,我……你相信我,什么都没有……是他……是他威胁我,让我来这里的……”
她的样子,仿佛是不堪忍受赵鸣的威胁。
赵鸣‘呸’了一声,“我当初是瞎过眼,爱慕过你,如今你可是他人妇,天下又不是女人死绝了,我堂堂公主之子,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七皇子忽然笑了,语气冰冷,“是么?他威胁你?是怎么威胁你的,是威胁你派人散布谣言,还是威胁你让你去杀人?”
“若是我一直不原谅你,你是不是就一直给我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