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南坐着的同样是名中年男子,因为角度问题,陈云只能看见其侧脸。
但就是观得侧脸,他便忍不住暗暗喝彩。
好!
好一位威风大汉!
这大汉重枣色面,凤眼,三牙须,长髯一尺八寸,天青结巾,大红朝服,玉束带,皂朝靴,往那一坐,不怒自威。
陈云站在那打量半晌,本来想继续赶路回观。
谁曾想那两人好像现了自己。
面如重枣大汉忽然开声道:“你这少年郎真不识好歹,关某不是让你回家,为何还一路尾随至此?”
呃?
你让我回家?
不是老虎精说的吗?
陈云心说该不会这位前辈就是老虎精所化吧?
或许是有些吃惊吧,他并未来得及及时答话。
黑面浓须中年男子却笑道:“关兄,他乃传道观做工之人,如今回观,并非尾随你至此。”
“哦,倒是我错怪。”
面如重枣大汉头都没抬,手似乎从前面拿起了什么东西有些举棋不定。
陈云本来想就此别过,可想到这位“关前辈”刚才为自己治疗伤势,稍加犹豫,他朝着两人两虎所在位置走过去。
来到大槐树树荫底下。
一股阴凉的感觉传来。
这种阴凉和天寒无关,陈云觉得更像是前些时候自己随林辰等人下山驱鬼时,遇到那厉鬼刮起的阴风。
唯一的不同,这股阴凉中带着温煦,让人阴凉而不寒冷。
尽管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陈云还是对着面如重枣大汉重重一拜,“谢谢关前辈刚才施法为我治伤。”
关前辈摆摆手,“无事,伱切莫出声打搅我与赵兄下棋。”
赵前辈虽然面容威严凶悍,可是脾气似乎还挺好的。
他笑眯眯地说道:“小家伙,不用跟他多礼,这厮粗人,性子高傲,你越是跟他多礼,他越是蹬鼻子上脸。”
关前辈丹凤眼一眯,哼道:“关某读春秋的,何为粗人?下你的棋!”
关某读春秋的?
陈云一怔,心说这面如重枣的汉子该不会是关二爷吧?
趁着两人说话之际,他抬起头看清楚迎面对坐的两人中间摆着石棋盘,上面还有一些石棋子和木棋子。
棋子制作材料不同,似乎是为了区分敌我。
有些像象棋。
只不过这棋盘横九路、纵九路,上面棋子也比较稀少。
陈云一眼扫去,现上面并无楚汉分界线,也没有炮等棋子。
棋盘上只有六种棋子,分别是王、将(象),军师,辎车、天马、六甲(步卒)。
另外,在棋盘旁边还有一个骰子,也不知道干什么用。
下一刻,陈云知道了。
只见关前辈拿起骰子一扔,掷出了一個六点。
他顿时间哈哈大笑,“某能走上六步棋子。”
言罢,他将天马往前走了六步。
赵前辈同样拿起骰子一扔,可惜是一点。
他原本黑漆漆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一言不动了步卒一步。
陈云看的云里雾里,心说你们在玩什么啊?
两人视若无睹下棋,根本没搭理陈云的意思。
或许是实在太好奇两人到底在玩什么,陈云索性站在那边一直盯着。
不一会儿的时间,赵前辈和关前辈已经下了三五把棋。
陈云隐约也看出了点门道,得知两人下的棋,极有可能是早期象棋。
关前辈除了一开始赢了一把,接下来连输三四局,连连被赵前辈嘲讽了几句。
这不,关前辈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确实技不如人,又没法反驳赵前辈,他便没好气地侧头对着陈云道:“深更半夜你不回传道观睡觉,留在这里干什么?看关某笑话?”
“哈哈。”赵前辈因为连续赢棋心情很好,他大笑着说道:“关兄,输急了也不用迁怒与钟离权门人吧?你实属有点输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