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家衣服上都有补丁,没啥丢人的,衣服没缝好,也不算什么,汽车团里的人,就没几个能把补丁缝的多么规整的。
不是皱巴巴,就是针脚潦草,东一根线,西一根线的,能缝的不漏肉,就已经是水平高超了。
在汽车团时没什么,大家都这样。
在团场,知青们要么是托擅长的女性朋友缝补一下,要么就是身具妙手,自己也能缝补的很好。
而谢秋白这个手笨的,也只能向陈舒瑶求救了。
“没有!”
陈舒瑶躲回被窝去睡,本来她替江铭这个弟弟缝衣服,没有什么,可想到要给谢秋白缝缝补补,她就忍不住红了耳朵。
说起来,桂英嫂子还拿了鞋样子,问她要不要给鞋刷做双棉鞋。
陈舒瑶视线游弋,心里却在考虑,要不要量量谢秋白的鞋底,看是多大的脚,给他做一双鞋。
两人笑谈了几句话的功夫,蛋炒饭就已经做好了,把饭盛出来后,谢秋白又往上撒了些葱花,才算是大功告成了。
金黄的蛋炒饭里夹杂着红萝卜和红肠,再配上白白绿绿的葱花,香味扑鼻,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吃饭的时候,谢秋白和陈舒瑶说,“你今天问问江铭,看他打算在这待多久,咱们也好提前准备准备,让他带回去给你爸妈的礼物。”
一提起父母,陈舒瑶刚刚还挺好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
之前谢秋白把存款给她,就说了给父母寄钱的事,可她却踌躇不舍了起来。
和她每月寄回去时的十块钱不同,一下让她给并不喜欢她的父母好几张大团结,她心里还是挺不舍的。
特别是那钱在手里放许多天后,她每天晚上都会把钱从藏的地方拿出来,从新数一遍,确定没有少后,才能睡个安稳觉。
她已经和那些钱有感情了,实在不舍得和它们分开。
“怎么了?”谢秋白察觉她怏怏不乐,大概猜出她的心思,“不舍得了?他们生养你一场,就先寄过去一百吧,剩下的钱留着你和孩子花。”
“寄了钱,他们也不会喜欢我的,只会把这钱给姐姐弟弟妹妹们花,他们从没有给我花过钱,我从小到大都是jsg奶奶和姑姑照顾养大的。”
“那是他们不对,但要不寄点钱过去,就是咱们的错了。要不然,你把他们不好的地方写下来,以后对咱们的孩子时,坚决不能犯这种错误?”
谢秋白没有对陈舒瑶的父母去评论是非对错,那毕竟是她爸爸妈妈,他这个外人,实在不适合去多加评判。
吃过早饭,谢秋白拿着骆小海给的钥匙,去了维修站。
他先去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工具也都归置好后,才去后勤领办公用品。
不想却被文宣部刘干事告知,十一文艺汇演他们维修站作为团场新成立的部门,也要出个表演节目。
“明天就是文艺汇演了,你今天告诉我让我准备?”
谢秋白正沉浸在拥有独立办公环境的喜悦里,还没高兴几秒,就被告知噩耗。
“那有什么办法,规定就是这么规定的,要不,我给你排的靠后一点上台?”
刘干事以为谢秋白会拒绝的,没想到他很爽快的应了,“那我就唱首歌,麻烦你广播一下维修部招两个学徒的消息。”
等谢秋白走远了,刘干事才对旁边的同事嘀咕,“不是说说了也没用,他根本不会上台的?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那谁知道,去年新来的知青要来个合唱,他死活不愿意参加,还说……算了,他愿意出个节目就成。”
谢秋白不知道背后人对他的议论,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还有什么比公开表演才艺,更能刷好感度的机会呢。
这可是比猎到野猪,更能让人对他改变印象的事了。
毕竟,野猪肉不是谁都舍得去买,他登台上首歌,却是谁都可以听到看到的。
谢秋白信心满满,他要让所有人都抛去原主留下的坏印象,明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
抱着这个期望,他回到空荡荡的维修部,把发的稿纸笔墨等都放在了桌子上。
只要机耕队的拖拉机不出故障,他这个维修部就清闲的很。
谢秋白给自己倒杯菊花茶,这才开始写分析报告。
菊花茶还是李大柱给的,这个老乡是真不错,要不是他,谢秋白在野外还真找不到多少野菊花了。
在袅袅茶香中,谢秋白仔细琢磨了一下,综合昨天从武主任那里得来的消息,以及团场和周边的情况,写了一下开办厂子的好处,还分析了一下投入和收益。
要想让领导点头同意,什么都是虚的,能给团场带来实打实的收入,才是最实在的。
只是谢秋白没想到,广播一播出去,来找他面试的人还挺多,其中还有金美娟的丈夫戴明哲。
而在他忙碌的时候,家里的陈舒瑶从王桂英那借来鞋样子,打算给谢秋白做双鞋。
“姐,你对他可真好。”
看着陈舒瑶忙来忙去,江铭说话忍不住酸溜溜的。
“那你也赶快结婚,也找个对你好的女孩子。”
陈舒瑶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却戳到了江铭的肺管子,他炸毛道,“我才不要结婚!”
他这反应,很明显里边有什么猫腻。
按理说十七八岁高中毕业后,大部分人都到了分配工作的时候,要么接父母的班,要么等各单位去学校招人,要么就响应号召,加入到上山下乡的行列中。
江铭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上次家里来信说,姑父给他安排了个牙医的工作,现在他却不声不响跑来了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