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人族,略占地,但近来所观尚可。
齐晟见他这般平静,忍不住开口:“……姑娘可还愿让在下跟着”
池州渡:“自便。”
齐晟闻言松了口气,原本愁云密布的脸色顿时放晴,“那便好,那便好。”
他喃喃自语,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询问。
“姑娘可是家中排行第九,所以名唤玄九?”
池州渡转身的动作停下:“非也。”
“那是?”
“八劫已渡,九见朝露。”
八劫已渡,九见朝露?
齐晟在心中反复琢磨,他并不知晓这句话的含义,但听闻“劫”字后,便收了询问的念头。
况且重不在八劫,而在朝露。
想来苦难已过,拨云见日。
他嘴角扬起浅笑:“既见朝露,山水赠福。”
“总是唤作姑娘倒显得刻意,在下斗胆,不知日后可否唤作玄九。”
齐晟语罢,便盯着池州渡的脸出神。
他发觉,只要自己提起“玄九”这一名讳,对方的神情便会缓和许多,虽说并无明显的变化,依旧平静寡淡,但那双眼睛里多出了些他看不懂的光亮。
大抵于池州渡而言,这二字有着特殊的含义。
“自便。”
果不其然,池州渡看似冷漠地转身回屋,却并未拒绝。
齐晟逐渐琢磨出一些门道。
若是当真不感兴趣,对方会毫无回应。
但对方毫无回应之际,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在听。
回应“自便”,意为同意。
转身离开,意为不愿多说。
若不解会出言询问,紧接着兀自沉默思索。
也不知在心中到底想着什么。
齐晟望着眼前阖上的门,识趣地没再出言打扰,转身回到自己的屋中,反正来日方长,倒也不急于一时。
眼下还是书信一封回宗门,命几名弟子前来照应。
方才盲翁说,池姑娘带来的东西令人吃惊。
能令俆老吃惊之物必定不凡。
只是
一位来历不明,孤身闯荡江湖的姑娘家,怎会怀揣此等宝物,她究竟是从何处寻来?
还是说,她的来头其实远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笔尖微顿。
墨迹晕染宣纸,齐晟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他停顿良久,终究眉头一松,继续提笔,却并未在信中提及此事。
罢了,还是日后自己了解为好。
先不提他自己便是隐瞒了身份,若贸然打听对方的过往,本就有违君子之道。
齐晟吹了吹信纸,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归来,池州渡坐在屋子中画符,犹如雪中红梅的场景。
他突然来了雅兴,鬼使神差地落笔在信上画了一株水墨梅。
而后欣赏一番,满意地将其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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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