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于是进了门,站在张琳儿对面,说道:“有什么话,张小姐不妨直说。”
张琳儿思忖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之前我们一味地蛰伏,不与那些人交手,现在看来,是真的错了。”
聂远没有说话,等着张琳儿的下文。
张琳儿咬了咬嘴唇,说道:“要把生死寄托在别人的手里,这实在是不明智。然而如今,如果在不行动,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可惜,‘前辈’不在,我能调动的只有我手下的人和我们两姐妹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五个,谁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聂远听了张琳儿的话,低头仔细看着张琳儿此时此刻的神情。他发现张琳儿面上流露出的,既有悔恨,又有悲伤。
聂远很聪明,他立即想到张琳儿门派里面的那些“背叛者”可能有人被神王手下的人残害了,这才让张琳儿痛下决心。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聂远也并不是一个抓着别人错处不放手的人。他看到张琳儿真心悲痛,心就软了五分。
他伸出手,本来想握住张琳儿的手,可是看着张真儿还在旁边看着,也没好意思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
于是,聂远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最终这双手按在了张琳儿的肩膀上面。
“我知道你的心思,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些中了‘梵天诀’的修真者,并且试图破解‘梵天诀’,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聂远的话好像带着什么说不明白的魔力,让张琳儿心中一下子如释重负。
她帮着“前辈”管理手下的众人,本来她并不打算跟聂远提出那个过分的要求,然而为了门派众人能有一条活路,她还是这么做了。
张琳儿从小受到的教育,是要做一个善良、正直的姑娘。而今,让别人送死,自己等着渔翁得利,这种作壁上观的做法本身就让张琳儿所不齿。
她逼着自己说出那番话以后,自己都恨了自己很久。她曾经在梦里反复地问自己:道义和性命,到底哪个更重要?
她挣扎过、犹豫过,甚至还妥协过。
可是刘昊天的死,却彻底唤醒了她。哪怕是死,也要堂堂正正地死,而不是被人像是抓兔子一样从窝里拽出来屠杀掉。
从那天开始,张琳儿一想到聂远,脑子里面就充满了跟他道歉的想法。
然而,她开不了口,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是乱哄哄的,为什么这样乱,她自己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张琳儿不知道,她心里的乱,包含着一分关心、一分歉意、一分朦朦胧胧的好感。
庆幸的是,张琳儿如今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把她对聂远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原本等的是聂远的训斥,却没想到聂远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聂远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了张琳儿的外衣,她的皮肤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来自聂远的温度。
这种温度带着一个男人的气息,让张琳儿陌生又激动,她的脸悄悄地红了。
张琳儿抬起了头,看着聂远,却一下子被他的眼神俘获了。
聂远看张琳儿的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侵略色彩,好像要顷刻间就把张琳儿收为己有一样。
张琳儿一个小姑娘,又没有恋爱的经验,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本来就已经很红的脸立刻变得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