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了楚扶欢一眼,心说除非是从前的礼国公府嫡女,才有那个魄力挥着鞭子让五皇子讲理。
可那也只能是从前的事了,现如今的楚扶欢,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气氛一下子压抑下来,谁也没想到对诗对得好好的,五皇子突然整了这么一出。
看样子,五皇子今日这脾气是冲着季将军的。
两人有什么过节吗?
有人小声说:“不应该啊!五殿下不是应该感谢季寒吗?毕竟季寒甩了楚扶欢,也算是替五殿下出了口恶气。这怎么还……”
后面的话就不敢再说了。
柳华眯了眯眼,朝着宋听肆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微微福身,叫了声:“五哥。”
宋听肆提醒她:“应该叫堂兄。”
柳华却说:“可是小时候一直都是小五哥的。”
宋听肆再次提醒:“小时候本王就纠正过你多次。念你当时年幼,记不住我也不与你计划。但如今你已经二十岁了,再记不住那就是脑子有问题。柳华,你脑子有问题吗?”
柳华恨得咬牙,但也只能忍着怒意重新称呼:“堂兄。”
“嗯。”宋听肆点了点头,“这样就清楚明白了。”
柳华深吸了一口气,松气时,眼中蓄了一层薄雾。
“我在西凉时,听闻堂兄却了东关。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堂兄能来西关多好。或许我就能早点从西凉回来,不至于在那边受尽苦楚。”
她擦了一下眼角,“堂兄这些年在东关也受苦了。”
宋听肆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声:“嗯。”
柳华不知道这声“嗯”是什么意思,想再说点什么,又觉得跟这种人说话也说不明白什么。
他可能从头到尾都只会用一句“嗯”来应付自己,而自己对他,别无他法。
罢了,她甩袖离开,又回到了先前的座位上。
宋听肆的注意力一刻都未在柳华身上停留,她一走开,他就朝楚扶欢看了去。
却见楚扶欢这会儿正在看另外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先前在一楼与楚扶欢起争执的小婉姑娘,还有一个是名十八九岁的公子。他看着有点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楚扶欢看得饶有兴致,小婉姑娘站在那位灰衣公子面前,两只手在身前交错,不停地拧着帕子,似乎在跟那位公子解释着什么。
可那位公子完全不为所动,沉着脸看向窗外,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小婉姑娘气得把帕子都给拧碎了,见实在是挽不回那位公子,最后破罐子破摔,狠狠地向楚扶欢瞪了过来!
这时,季寒也换完衣裳回来了。
京中的讲究人,出门都会多备一套衣裳。
季寒是武将,本不在意这些小节,但老夫人却一再提醒他带着。
原以为是多此一举之事,没想到竟真的用上了。
他回柳华身边,经过那小婉姑娘时,见她死死瞪着楚扶欢,还愣了一下。
不知这二人的仇恨是从何而来。
小婉姑娘很快就给了他答案,只听她扬起身,对在场众人说:“我们继续对诗吧!我来提一首诗,关于营中的,诸位一起听听。”
她清咳两声清了清嗓,将诗句道来——
“军中红帐苦妓身,辱没芳华泪满巾。无奈命运如飘絮,悲歌一曲断肠人。”
这诗句一出,众人皆惊,谁都想不到好好的风月无边,为何这小婉姑娘竟做出这样的诗句来?
什么红帐,什么妓身,这是这种场合应该说的话吗?
这时,就听那小婉姑娘突然笑出了声,然后抬手往楚扶欢那里一指,大声问道:“你们可知,前些日子楚扶欢去了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