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走上前,站在刘小婉的榻边,看着她在榻上赖着的样子,面露不喜。
“方才在门外就听到姑娘说昨日在应书楼没有做错,我是奴才,不好评说主子是对是错,只提醒姑娘不要任性,也不要因为一时的挫败就一蹶不振,只知道在家里撒泼。”
“姑娘的哥哥是正三品宣威将军,掌管京郊赤火营,麾下有精兵七万,乃朝廷重臣。”
“咱们刘家从来都不是任人可欺之辈!”
“老夫人说了,今日谁欺负了姑娘,他日姑娘就加倍地还回去,这才是我刘家女的气概!而不是像姑娘这样,关起门来摔东西、赖在榻上不起来、以不吃饭来要挟家人。”
“姑娘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指望老夫人出面去替您解决问题吗?”
刘小婉更委屈了:“母亲为什么不能出面替我解决问题?她可是我的生母!”
“可是楚扶欢已经没有母亲了。”许妈妈说,“如果礼国公夫妇还在,老夫人自然是可以上门理论的。但是楚家没有长辈了,她怎么去呢?去见谁呢?”
“自然是去见楚扶欢啊!”
许妈妈脸色又沉了沉,“姑娘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哪有长辈亲自去向小辈施压的?传出去我们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姑娘正是在议亲的年纪,这种事情千万要小心谨慎。”
刘小婉听懂了,“所以母亲让你来说这些,实际上并不是劝慰我,而是在指责我昨日有错?可那是哥哥说的不让我给楚扶欢好脸色,我都是按着哥哥说的去做的。哥哥他……”
话刚说到这儿,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姑娘,许妈妈,快到老夫人那边去吧!出事了!”
宣威将军府出事,还是出了大事。
刘小婉跟许妈妈赶到时,看到管家正跪在老夫人面前,地上是摔碎的茶碗。
许妈妈见状立即上前,小声询问老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瞪向刘小婉,目光不善,“都是你干的好事!”
刘小婉吓坏了,腿一抖,竟也跪到了地上。
刘老夫人很瘦,是骨瘦如柴的那种瘦,身体单薄又衰老,不到六十的年纪,脸上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皱纹,皮肤苍白,两眼下陷,看起来像已经近八十似的。
单单是坐在那里,都要让人担心她随时随地有可能死去。
刘小婉从小就怕自己的母亲,母亲生她的时候岁数已经很大了,她小时候曾多次被人笑话,说她的母亲比别人家里的祖母年纪都要大。
印象中楚扶欢还因为这个事替她说过话,斥责了对方。
但也仅是一次而已,且是楚扶欢刚好经过,听到了,顺便为之。
记忆中母亲从来就没对她笑过,无论何时见到她都是沉着一张脸。
说话也不亲切,甚至目光中都带着明显的嫌弃。
为此,她曾多次怀疑母亲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但这件事情明显不成立,因为生她那天,全府的人都看着呢!所有人都能作证,她就是刘老夫人的亲生女儿。
“究竟出了什么事?”刘小婉不敢问刘老夫人,只能问管家。
管家回过身说:“姑娘,您可能惹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