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公子突然变得很虚弱,身子摇摇晃晃的,直要往旁边倒。
她连忙伸手接住他,有些担忧地道:“这是当日烧尾宴留下的伤,找九泉他们来看,应该不会露馅的。”
“无妨。”大仙轻声道,“我歇会就好。”
说着,食指点了点旁边的盒子,“这番也算你有功,这些报酬现在你可以顺理成章地拿走。”
竟然是打的这个算盘?
陈宝香又感动又迟疑:“这,不好吧?”
嘴上是这么说,手却已经伸过去捞盒子了,一抱紧宝贝,嘴角就咧到了耳朵根。
张知序睨她一眼,哼笑,坐直身子,想拿旁边水盆里的帕子给她擦手指上的药膏。
结果陈宝香突然就弹了起来,看着外头道:“坏,要赶不上宴席了。”
已经耽误到现在了,却还是惦记着要赴宴。
将帕子扔回水盆里,张知序背过身去冷冷地道:“让九泉送你。”
“多谢大仙,那我先走了。”
她跑回屋子里更衣,又迅速地冲下楼,脚步踩在木梯上,咚咚咚响了一路。
张知序瞪眼看着墙壁,被咚得有些烦躁。
名利场
陈宝香很是高兴。
她今日这一身装扮实在华贵好看,又有张家的上等车驾相送,在摘星楼门口一下车,所有的目光就都聚集了过来。
骄傲地扶了扶头上的金钗,她学着张知序的仪态,矜贵地搭上旁边丫鬟搀扶的手,一步三扭地往楼上走。
刚到楼梯口,孙馥郁就出来接她了。
“宝香姐姐,听说你当官了?”她比先前还殷勤,甚至接替了小丫鬟来伸手搀扶。
陈宝香心里这叫一个爽啊,先前她还只是个费尽心思都只能站在最角落里的“假贵女”,如今什么也不做,只一露面,就被众星捧月般地簇拥进了厢房。
陆清容岑悬月等一众熟人都在,见她来,岑悬月有礼地微笑,陆清容却是沉不住气地开口:“唷,攀上高枝了就是不一样,野鸡都穿得像凤凰了。”
孙馥郁尴尬地笑着,想将她与陆清容分开些。
谁料陈宝香一屁股就坐在了陆清容的旁边,欠儿登似的道:“我现在的俸银跟你爹可是一样的,你合该将我当长辈尊敬了。”
像火星子跳进了炮仗堆,陆清容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爹比?”
“我说错了?你爹每月的俸银不也是十四两么。”
“什么俸银,那点钱也就你这眼皮子浅的才拿来挂嘴边。”陆清容气急,“我爹可不一样,他有的是——”
“怎么又吵起来了。”裴如珩进门,打断了陆清容的话。
陈宝香不满地转头,却见这小郎君今日穿的竟跟大仙差不多,青桀色的春衫绣着缥缈的云雾,做工虽没有大仙那件精致,却也很衬他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