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也给柳如絮转发了这个帖子。
“絮絮,他们都说这是章泫,旁边的女的是谁啊?我总感觉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柳如絮一惊,赶忙说:“是吗?长得像的人太多了。”
“但如果章泫又恋爱了,你会伤心么?絮絮,你现在还喜欢他么?”
端端不愧是老友,所谓的翘下屁股就能猜到柳如絮想拉什么屎。
柳如絮陷入了到底是撒谎欺骗老友还是坦诚告诉老友的两难境地。犹豫了十分钟,柳如絮还是下了决心。
她给端端发消息:“端端,这周末有空么?要出来吃个饭聊聊么?”
“可以呀。但周六白天我要先陪奶奶去公园,晚上可以吗?”端端回复道。
“嗯,可以,那周六晚上见。”柳如絮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就定在非洲大厦附近的那家绿蛙?”
“绿蛙?好多年没吃了,好怀念啊!你去北京之前我们经常在看完演出后到那里吃饭。”端端回道。
四十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在漫长的人生里两年很短,在两年的时间里每一天都很漫长。
起初以为两年就能让人忘掉所有。后来才发现时间只是个虚无的概念。记忆记不得时间,记忆像沉积在河床地下的淤泥。
上一次来绿娃吃饭,还是柳如絮决定告诉端端自己即将要去北京工作的时候。那天看完章泫的晚场音乐剧,连sd都没等就直奔这里的大门而来。
柳如絮一边翻看菜单,一边平静地跟端端说:“端端,我要走了。”
“啊?你要去哪儿?”那时候的端端只觉得一切毫无征兆。她是有感觉到柳如絮和章泫之间不再像以前一样关系好,但她没有想到,章泫和赵宴旎在一起这件事会让柳如絮连上海都不想待下去了。
“我要外派去北京工作一段时间,以后就不能和你经常来看音乐剧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柳如絮只觉得非常平静,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舍不得端端哭出来的。
“絮絮,你走了我就剩一个人了,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看剧。我舍不得你。”端端倒是眼泪汪汪地伸手拉着柳如絮,因为柳如絮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还会回上海的呀,我只是轮岗去北京而已,结束后还会回来的。”柳如絮当时甚至有过再也不回上海的冲动。
“那你要去北京多久?半年?一年?”端端急切地问。
“这个晋升计划至少要两年,中间我可能也要回上海出个差之类的,到时候咱们再约着见面?”
事实上,去了北京后柳如絮就没怎么再回过上海。直到轮岗结束,她才带着所有家当从北京返沪。
要不然总说先走的那个人才最潇洒。新的目的地代表新的希望,留在旧地的故人只能守着过去的回忆夜夜难眠。
两年过去,绿蛙的餐前面包也从法棍换成了白面包。口感更为松软,但也失去了咀嚼时划破上颚的疼痛感。
“吃什么,还是老样子么?”柳如絮翻开菜单,才发现绿蛙的菜品又换了一波。
“我记得以前我们很爱点那个蒜香烤鸡翅的,现在还有么?”端端问。
“有的,还有以前我们经常吃的青汁海鲜意面。”柳如絮叫来服务员,点了几道她和端端以前就经常点的菜。
“来来去去,其实我们的喜好变化并不大。”端端意指吃饭这件事,但柳如絮却品出了别的含义。
总以为有了新的体验就能带来脱胎换骨的变化。但有些喜好是与生俱来的,比如审美,比如兴趣,比如喜欢的人。
沉默了一会,柳如絮就着前菜金枪鱼沙拉正式开启了她的话题。
“其实,我回上海后不久,就做了银河萃梦的乙方。”柳如絮把话说得像官宣恋情一样。
“哦。啊?”端端叉着沙拉的叉子停在半空,“什么意思?你现在在帮银河萃梦做宣发么?”
“嗯。”柳如絮点了点头。
“那。”顾不上吃饭,端端放下了叉子。信息量太大,她的脑子甚至有些转不过弯来,“所以其实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跟银河萃梦的人打交道?包括章泫?t”
柳如絮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没跟我说呢?”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话,就是“是因为不信任我么”。
“我一直没找到一个很好的机会。”柳如絮如实回答。
端端静静地看着柳如絮,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诚然柳如絮没义务把什么事都分享给自己,但身为她多年的好友,尤其是曾经一起看过那么多场音乐剧的同好,柳如絮负责跟音乐剧相关的工作却有意瞒着她,其实她是有些失望的。
“你是担心我会把你和银河萃梦一起工作的事说出去么?”端端问。
“刚接手这个工作的时候我是很抗拒的。端端,你知道的,我并不希望跟这个圈子再有任何瓜葛。所以我想安安静静地把这项工作完成就好,神不知鬼不觉地,等有天项目结束了我就深藏功与名。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里有些粉丝嘴有多毒,有些音乐剧演员有多瞧不起粉丝。”柳如絮真诚的向端端解释自己为什么一直没告诉她,“所以我当初希望除了公司里的人和银河和人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旁人可能不理解柳如絮说的这些,但端端是最清楚不过了。章泫和赵宴旎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粉丝和其他音乐剧演员在背后嘲笑柳如絮,说演员只会跟演员谈恋爱,粉丝想升级做嫂子是痴心妄想。
然而柳如絮从头到尾做错了什么么?一没偷二没抢,只因为是粉丝身份就要被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