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男人笑眯眯的,像只狐狸般,看到稍大一点的那两个也不再吃,满意的点点头,“今天来皇叔这里是有什么高兴的事要告诉皇叔吗?”
宫里规矩多,他这府里却人口简单,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往他这里跑,皇兄也争只眼闭只眼,倒越发纵容了他们。
阴私勾当干多了,他也愿意看这些孩子干净的笑脸来洗涤一下身心,只是,大概再干净的笑容随着人长大,都会增加些别的,幸好,这三个年纪还小。
唔,希望皇兄能多多努力,再多生几个出来,等这几个也大了,他就该寂寞了。
各有思绪
听着三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他们觉得高兴的事,男人一点也没有不耐烦,柔和了眼神笑眯眯的听着,偶尔应上一声,附和一句证明自己听得很认真,得到反应的小孩说得更起劲了。
一直到宫门快关的时间,才把三人送走,男人倒是不觉得累,只是不想再回书房面对那一屋子关于权谋阴私的东西了,好不容易舒缓了的心,他得保有得久一点。
有人的地方便容易聚成堆,更何况是宫里那些各有各的背景的贵人,真是笑话,皇兄现在还在壮年,只要不上战场,不出意外的话,再活个二十年绝对不成问题,他们就开始争位了,真当皇兄什么都不知道么?
更何况,暗中还有他统筹部署,真希望他们聪明一点,再狠的心也不想手上沾染上他们的血。
今天皇兄又提起他的婚事,除了回绝他不知道还能如何,若是真娶了世家小姐,估计哪怕是再信任他,皇兄心里也会有疑虑吧。
他出生时正是战乱的时候,还没六岁父亲便死于战场,刚满二十的大哥凭自己的本事收伏了一干将士,还把他带在身边,教他武艺,教他兵略,可以说,他就是大哥一手带大的,哪怕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把他抛下。
都说共患难易,共富贵难,他们就两兄弟,从小亲近,建朝后封王自是理所当然,但也是从那时候起,他隐了自己所有的光芒,把自己深潜在黑暗中,当大哥需要的那个影子,做大哥最锋利的刀。
甚至拖到现在一直不成亲,没有子嗣,他只是想让皇兄放心,他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也不会背叛于他,他知道皇兄是知道的,所以才会一直悬心于他的婚事,甚至隐讳的说过很多次,他信他,他们是兄弟。
只是啊,君心最是难测,他不想去试探这兄弟情究竟有多深,他试不起。
安静而显得有几分松散的王府能让他头脑清醒,但是,也让他……寂寞。
明天不是大朝,就算是大朝他也不想去,反正只要没大事,皇兄也不在这事上要求他,还是去古今书局消磨时间好了,顺便再找找书,他对那些符号很感兴趣呢,恩,对人更感兴趣,要是能结识一番就更好了。
柳卿哪知道自己运气那么背,只放出去两本书被人在最角落找着了一本不说,还是个最不好惹的人找到的,最主要是,那人还对她产生兴趣了。
扇柄敲击着手心,柳卿有些心不在蔫,心神跑得老远。
“全叔,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坐吃山空?”
全叔一愣,公子这是……担心无钱可用?
“公子,您不用担心这个,府里开销不大,每天用不了多少。”
“其实我不担心。”柳卿笑,看全叔不相信的样子,想起自己刚才的问话,确实是有些前后矛盾,“我就是想知道其他世家是如何生存下来的,我不就是一直在吃老本么?只出不进,金山银山也会搬空。”
“这个小的知道一点,世家之中都有和世家生死荣辱绑在一起的家奴,这样的人不用担心会背叛,所以家主人会从里面挑出能干的人去经营产业,或者打理庄园,再加上势大的世家总会有一些寻求附庸的人,这样的人年年都会要送上大笔金银,这些还只是表面上的手段,自然就不担心会无钱可用。”
“唔,这么说柳家在京城也有产业?”柳卿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学得最快的一件事就是顺藤摸瓜,那叫一个麻利。
全叔哑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而且在公子到京城后,京城所有产业的进项就全部是交到了这里,在清远府城同样如此,不然光凭他们从山上带下来的那些钱财哪够用。
柳家只是避世,却不是连生存都要丢弃。
看全叔这表情,柳卿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隐隐的,她更是知道,这京城中,柳家只怕是埋下了不少的人。
看样子不用担心小命了,这些天她是真有些担心那些世家来硬的,若他们联手欺压,光凭一张嘴,她稳输。
“行了,我不问了,私塾那边需要的东西不可断了,消耗多点也没事,他们进步很大。”每天半天的教学,孩子们那种认真劲连带让她都更上心了几分。
全叔松了口气,反正是公子猜到的,也怪不到他头上来,“喏。”
偌大一个京城,就算世家不少,姚家也是显眼的,望着娉娉婷婷走过来的人,杜容夏心中打了结,就算满腔的傲气,就算心里早就有了别人的身影,也不得不弯下腰,迎接这在别人眼中代表着前途的人,“见过大小姐。”
姚若婷轻哼一声表达不满,“我就知道只有上这里逮人才能见着你,叫人带消息给你,你也从不回我,怎么,本小姐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
“容夏不敢,只是深宅内院,等闲人等不得进,这是初入府便被严厉教导的规矩,容夏不敢乱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