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书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他捂着胸口,几乎呼吸不上来。
黄夫人趴在床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老爷,你一定要为相如报仇啊,一定要把那天杀的贼人抓住,把他千刀万剐。”
黄尚书咬牙切齿:“我已经派了人去找,今夜便是把那柳叶街翻过来,我也要知道那人是谁。”
他膝下五个儿子,相如是长子,是他倾尽心力培养的继承人,没想到就这么毁了。
黄尚书心疼不已,一会儿的时间便老了五六岁。
黄夫人看着自家儿子尚没有褪去的红色的脸,猛地想到一件事,“老爷,明日肯定有人胡说八道,你快派人去看着,别让他们乱传。”
她不提还好,一提黄尚书更是呕的不行,“晚了,今晚之事已经传出去了。”
恐怕京中的各家现在都在嘲笑他,笑他生了个不知廉耻的儿子。特别是与他不对付的太子党,这会儿估计笑得脸都歪了。
黄夫人哭的愈大声,“我的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这时,有人偷偷摸摸地从外面跑过来。
黄尚书看到,冷喝道:“你大哥出事了,你还不赶紧过来看看!”
黄家幼子,也就是差点害死卢胜姐姐的黄小公子黄相怀磨磨蹭蹭走到屋内,探头往床上看:“爹,我大哥现在怎么样?”
“你大哥昏迷不醒。”黄尚书气的眉毛竖起,上脚踢了黄相怀一下:“就不会跟你二哥三哥四哥学学,他们听说你大哥出事,早早的就过来了。”
黄相怀一个跳跃躲开,嚷嚷道:“他们来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站外面等着。再说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怪大哥,谁让他总是往青楼跑,若是他今日早早地从赌坊归家,便不会有这事生。”
黄夫人没想到小儿子会这么说大儿子,震惊又悲痛,按住床沿爬起来,跑到黄相怀前面打他,“床上躺的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你怎么能如此说他。他以前帮你处理了那么多麻烦,你都忘了吗?”
黄相怀一边往门外跑,一边道:“我做的那些都是小事,他不帮,爹也会帮我解决,娘,你莫要太偏心。”
话说完,他的人也跑没影了。
黄夫人涕泪涟涟,“老爷,相怀他怎么能这么说,这不是在扎我的心吗?”
黄夫人期望黄尚书能站在她这边,与她一起骂两句小儿子,然而,黄尚书的眼神突然平静了下来。
黄夫人心里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只听黄尚书说道:“其实相怀说的也没错,今日确实是相如的问题,他若不去青楼,别人便没有机会害他。看看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每日晚间都在家中,便是一点事都没有。”
黄夫人:“”
“以前我还是太放纵他了。”黄尚书叹口气,道:“今日之后,相如就在府里不要出去了。”
免得出去丢人现眼,到时候连累他也被骂。
黄夫人犹如经历了晴天霹雳,踉跄着后退,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黄夫人却推开丫鬟,脚步不稳地走近黄尚书:“老爷,你不疼相如了吗?”
一个没有名声、成为京城笑柄的人,让他怎么疼?别人若是知道,指不定怎么笑他呢。
身为朝廷命官,黄尚书一向分得清主次,瞥黄夫人一眼,道:“我以前对他怎样,你不知道吗?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连累我也名声受损,你还想让我怎么对他?”
黄夫人:“”
黄尚书一甩袖子,道:“说到底还是你没教育好,我早说过,身为当家主母,一定要好好教导孩子,不仅仅是女儿,儿子们也要看好。可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
黄夫人几度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回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