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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京市，华庭小区。

本该闲适的午后，此刻却气氛紧绷，压抑至极。

客厅内，一道含怒的男声乍响：“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厉淮寒倏然起身，看着程昭菀，深邃眼里的不耐毫不掩饰。

又是这句话。

结婚四年，从一开始的蜜里调油，到现在动辄吵架，程昭菀已经记不清从厉淮寒的嘴里听到过多少次这句话。

她尽量保持冷静：“世科临签约前突然变卦要求加点，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问题。更何况世科这个案子的委托律师根本就不是你，为什么要插手？”

厉淮寒一脸冷然：“难道要任由你欺负我们律所的实习律师，让她受尽委屈？”

程昭菀脑子一嗡，一切的不理解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她用力眨了眨眼，不让自己的脆弱被他看见。

“所以，你做这些是在为你的小律师报仇打抱不平？”

厉淮寒皱眉看着她，表情越发不耐：“这些不重要。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不想因为公司的事和你在这里吵。”

这话一出，程昭菀嗓子突然像被捏住了般，说不出话。

明明一开始做出吵架气势的，是厉淮寒。

怎么现在却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静默间，厉淮寒再次开口：“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说完，他转身朝外走，却在扯开门的瞬间，顿住了脚：“程昭菀，你没发现你变了吗？变得不可理喻！”

话落，门砰的一声关上，狠狠砸在程昭菀心间。

她茫然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

那是自己特意为厉淮寒做的摩卡，他却一口都没有动。

程昭菀默默伸手将冷掉的咖啡端起来，全部喝光。

她从来都不爱喝甜口咖啡，咽下满嘴甜腻，心里却愈发闷痛。

她环顾着两人的爱巢，随处可见的都是与厉淮寒之前的恩爱回忆。

程昭菀压着自己发涩的心口，忍不住开始反思。

真的是她太小题大做了么？

也许就像厉淮寒说的，不管什么样的事，他们都不该在家里争论。

程昭菀深吸一口气，翻出厉淮寒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十多秒，才被接通。

程昭菀放柔了声音：“博言，晚上有一场同学聚会，一起去吧。”

厉淮寒嗤讽声立刻传过来：“怎么，让大家都来看你怎么跟我无理取闹？”

程昭菀心狠狠刺痛一下，她的主动服软，人家并不领情。

她抿了抿唇，声音越发轻缓：“刚才是我钻牛角尖了，抱歉。”

电话那头傲慢的语气一顿，似乎也没想到她会道歉。

沉默半秒，厉淮寒一副施舍的语气回了句“晚上再说。”就挂了电话。

听筒显示盲音，程昭菀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而另一只手上的文件已经被攥变了形。

呆坐很久后，她拿起茶几上一本挂式计分簿。

一页页翻过去，上面一片鲜红满满的“-1”。

程昭菀看的心里发苦，末了，还是拿起笔默默添上一笔——“减一分”。

小说《明月照我空欢喜》第一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