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被宋忱听见了,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和谢时鸢订过亲?”
许嬷嬷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算数的。”说着往前堂的方向看了一眼,“世子已经过去了,郎君,我们先去了再说吧。”
宋忱怔怔地应着。
许嬷嬷拉着他,踏进前堂的时候,宋忱先瞧见了谢时鸢的背影,随后听见一道飒爽的女声:“我连夜加快赶路,总算在你生辰时赶来了。”
宋忱一顿,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这位表小姐的真面容。
子车柔身后随有一名侍女,她一身青衣,没有太多矫饰,修长的手指轻轻提溜着白纱斗笠,右手拿着一柄长长的佩剑,也是刚来不久的样子,不像高门贵女,像哪里来的侠客。
宋忱盯着她一阵恍惚。
花戎国和大雍相距甚远,风俗大不相同,她们的女子也可以在外做寻常男人做的事,久之长相大多爽朗挺拔。
而子车柔可能是随了母亲,和大雍国很像,更多的是窈窕玲珑感。不过她的眉目间又带着和大雍女子很不一样的英气,光是站在那里就有孑然之感,她的眼形也很好看,像线条凌厉的枫叶。
“世子,子车姑娘才是夫妻。”
“我和子车……婚约。”
……
谢慈和谢时鸢的醉酒之词纷纷涌上耳边,宋忱想起管家方才的话,眼皮一颤,突然觉得手脚无处安放。
他听见谢时鸢回了子车姑娘几句,两人又说起老侯爷离世的事,原来子车柔在路上赶了大半年,就是来吊唁老侯爷的。
她遗憾道:“母亲收到消息时悲痛欲绝,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只能叫我即刻往大雍赶,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表哥,子车失礼了。”
谢时鸢轻摇头:“父亲离世突然,你们远在花戎本来就不方便,母亲当时便不愿叨扰,你不必介怀。”
子车柔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来的,过几日你带我去祭拜舅舅吧。”念及是谢时鸢的生辰,说多了徒增悲伤,子车转了话头,“表哥,我听许嬷嬷说,你成婚了?”
宋忱站在后面眉心一跳。
许嬷嬷不由分说把他拉到前头。
谢时鸢微微侧目。
子车柔这时也看到他了,她轻挑细眉,直问道:“这就是你娶的梓君?”
宋忱嗓子发干,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怔愣之际,谢时鸢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带到自己身侧,并扣住他的十指。
子车柔的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双手上。
谢时鸢低着眉:“是……”
话说到一半,手心突然空了,谢时鸢目光一错——宋忱猛地挣开了手,他缩了缩四指,若无其事和他拉开距离。
宋忱心口扑腾扑腾跳了起来,他好半天才捋顺了自己的舌头:“子车姑娘好,我……我是宋忱。”竟是绝口不提他和谢时鸢的关系。
谢时鸢盯着他的侧颜,唇色渐渐冷凝。